“卫珩，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话音刚落，夏瓀便抓着卫珩的胳膊，转身改变了方向，准备拉他往校门口走。
校门口就在不远处。
卫珩伸出一只手，握住夏瓀那只抓着她胳膊的手，将她拦住。
握着她的那只手滚烫，像烧红的铁块。
他现在的状况比刚刚好了很多，虽然仍能感到一丝丝抽痛，唇色依旧泛着白，但好在额头已不再冒汗，状态也在渐渐恢复。
“我没事。”卫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区别，可仍在不经意间泻出一丝虚弱。
夏瓀也感觉到了卫珩状况比刚看到的要稍好些，但并不代表她就能忽视刚刚他那副反常的模样。
她忽然可怕意识到一点，他这副反常的样子可能早就出现了。
只不过他一直在强忍着。
因为那么多的汗不可能是一下就流的，脸色也不可是一下惨白的。
虽然她不知道卫珩身体哪里出现的状况让他疼成这副样子。
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不想让她知道。
因为卫珩从不隐瞒她任何事。
刨根问底只会顾此失彼。
夏瓀将手缓缓抽回，也像是在缓缓抽回心中的疑问。
她闭了闭眼，掩去眉眼间的担忧，再睁眼，目光已恢复之前的淡定。
同时也想起她刚刚想问却因为担心卫珩的状况而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
夏瓀轻启着唇问道：“你不想去重点班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自己？”
“因为你。”
卫珩除了没直接跟夏瓀表白和告诉她他的病情之外，他对她从来都很直接，也很坦白。
因为她，就是因为她，他不想因为无聊的羞耻心或者自尊心，亦或是害怕坦白会对她造成负担而故意撒谎说是为了自己。
夏瓀听后，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你是卫珩第一个主动装进心里的人，他对你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耳边忽然响起在搏击馆的更衣室里，李溪沅曾对她说得话。
有首歌是怎么唱来着？
寻获最爱不必怕任性，
就算风已静，热爱不要停，
痛苦只因不必要的反省。
他都敢赌，她有什么不敢赌的？
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清晰。
“好，如果卫同学赌输了，那我愿意和卫同学一起转学。”
风悄然吹过，撩动着女生的发丝，也吹乱了男生的心。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原来幸福也能让人窒息。男生的目光紧紧锁住女生的脸庞，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想要伸出去握住女生的手，却又有些犹豫，像是害怕这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他甚至有一秒钟的怀疑，是不是充血性心脏衰竭的人在发病的时候，是会产生幻觉？
这幸福，好像是假的。
“怎么了，卫同学，不相信我的话？”夏瓀见卫珩好半天没反应，脸上呈现出愣怔的表情，不禁笑了笑。
卫珩这才回过神来，一同回神的还有他一直被压抑的情感，开始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心底翻腾。喉咙处仿佛哽着一团火，灼烧着他。那些被深埋的渴望、思念和爱意，此刻如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受约束。
他知道，他瞒不住了。
“夏瓀。”卫珩往前跨了一步，从夏瓀的旁边站到了她面前，路灯的光芒从他身后倾泻下来，他挺拔的身姿背对着那片光亮，深邃的褐眸里映着她的影子：“我喜欢你。”
“从你给我的手机安装微信时，就开始喜欢你了。”
“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
“真正意识到我喜欢你是在你带我逃课，载我看晚霞的时候。”
“其实我曾和你告白过一次。”
卫珩一直注意着夏瓀的表情，对他刚开始的表白，她表情没有太多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就等着他开口一样。
直到说到“我曾和你告白过一次”这句话时，她表情才露出明显的惊讶，隐约还能看出一丝欣喜。
然后，耳边立马传来她惊喜的声音：“什么时候？是我没听到吗？”她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不该怀疑自己，又立即改口：“不可能！我听力是一等一的好，不可能听不到！你肯定是在梦里说的，你把梦境和现实弄反了。”
卫珩笑了笑，不与她争论，实事求是：“逃课那晚，你骑着你的黑武士载我到桥上，我附在你耳边说的，你记不记得，你当时还我问说了什么。”
夏瓀睁了睁眼。
她想起来了。
的确有这件事。
她以为他顶多说一些“晚霞好美”、“风吹在身上好舒服”或者“你开慢点”等等不痛不痒的话，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在跟她告白啊！
她总结了一下，没听到不是她的听力不好，是因为她那时在专心骑车，她得保障卫珩的人身安全。
“我没听到，那次不算。”
“这次你听到了，算吗？”
“算是算，但是距离逃课那晚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怕你不喜欢我。”
不知道为什么，夏瓀从卫珩这句话里无端感觉到了无辜和委屈。
可能她多想了吧。
“那你现在说，就不怕我不喜欢你？”
“也怕，但总归都要说，我不想总拖着。”卫珩的看着她，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声音极轻，带着紧张与不安：“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夏瓀总算是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在所有人眼里堪称重度情感冷漠患者，居然也会萌动感情，而且动了感情之后，竟然与以前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竟是那般的真挚、热烈，不经意间透着一股强势，却又在细微之处显得很小心翼翼。
夏瓀没着急回答，而是朝前走一步，鞋尖抵着他的鞋尖。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仿佛只隔着一双筷子，只要她的脸微微向前倾一点，就能咬住他那性感紧实的喉结。
卫珩望着夏瓀一时入了神，瞳孔微微颤动，犹如风中摇曳的烛光。他突然感到喉咙发干发紧，他对这种感觉很陌生，以前从未有过，控制不住想吞咽口水。
他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来不及细想，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带着轻佻和戏弄的轻笑声。
忽然，视线闪过女生纤细修长的手指，他正要想女生想干嘛时，只见女生的手猛然抓住他风衣里面的卫衣衣领，他没来得及反应，一股蛮力将他他往下扯，他的身体不由得往前倒。
蛮力太大，他的下巴撞到了女生的肩膀处。
女生的发丝扫过他整个五官，那熟悉的柑橘香裹挟着锐不可当的气势直冲进他鼻腔。
而女生的唇紧紧贴着他耳畔，她轻启着唇，一字一顿，声音很小，但因为贴近耳朵，听得格外清晰。
随着女生说话时的一闭一合，来自她唇上那柔软的触感有意无意地扫过了他的耳尖。
他的脸颊迅速瞬间染上一层绯红，耳尖的温度急剧上升，仿佛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身体微微一僵，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仍然抑制不住慌乱。
但无论怎么慌乱，女生的话都犹如绚丽的烟火，清晰的砸进他胸口。
“卫同学，这话很宝贵，我只说一次，你听好。”
“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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