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
裴思恒恍然大悟,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是父亲被……唔!”
话没说完,就被裴思婧自后一把捂住了嘴。
裴思婧恨铁不成钢地用拿梳子的那只手狠捶了他后背两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低声些,这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裴思恒挨了两下,老实了。
不多时,裴思婧帮弟弟重新扎好了头发,下人也送了章雪鸣要的瓜果、点心和蜜水过来。
等下人退出小院外,章雪鸣和卓翼宸才将白水镇那边传回的章家人和缉妖司对温宗瑜的调查情况,挑出能说的部分说给裴家姐弟听——
温家老两口和柳寡妇死亡前皮肤上都出现了同样溃烂的红斑,同样因为被怀疑是染了脏病,所用一切物品都被销毁干净;
不定期到白水镇走街串巷卖货的外地人刘货郎失踪了。他在失踪前的七个多月里,避开临河区域,用限购的促销手段,对外售出五批廉价到离谱的白饴糖;
购买过那些廉价白饴糖的众多白水镇居民中,有二十九名孕妇陆续难产而亡,死因都跟孟玄的妻子王娘子一样,是胎儿过大……
“另外,前几日,我父亲让温家老大带路,亲自带队进山去看过温家药田。”卓翼宸平铺直叙地说道。
据温家老大称,离药田大约一里地的地方,原本有一处断崖。
崖顶上长着一棵老松树,离崖顶不远的崖壁上有一个似乎是前人开凿出来的山洞。
人可以把绳子拴在树干上,吊着绳子下到洞口。
温家老大曾对那个山洞感兴趣,提出想进洞探索,被父亲以洞内有毒蛇为由阻止了。
他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就歇了念头,也不让儿子靠近那边。
就在温家老两口过世后,温家老大去打理药田时,发现断崖塌了,老松树没了,山洞入口也被毁了。
“卓伯伯让我二哥和三哥随他一起跑了一趟山上,用法术清出了山洞入口。”
章雪鸣语气渐沉。
“他们在山洞深处发现了玄蜂活动过的痕迹,又在一间单独开辟出来的石室里发现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和一些私人物品……证据指向了已经过世的温家老两口。”
跟章雪鸣此前的推测不同,温宗瑜并没有直接留下证据,将温家老大钉死在凶手的位置上。
“可是,温宗瑜在拜师后就再也没有参与过药田的打理,而三年多前,温家老两口就已经过世了。如今玄蜂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白水镇,唯一遭到袭击的人还是温宗瑜身怀六甲的‘爱妻’。那么,按正常逻辑,谁会是那个嫌疑最大的人?”
不就是“子承父业”的温家老大吗?
而且过去三年多里,温家药田都是温家老大一家三口在打理。
温家老大不清白,他的妻子和儿子还清白得了吗?
裴思恒听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嘴巴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位温大夫心也太狠了吧。”
这是要把长兄一家一网打尽的节奏啊,半点亲情都不念了。
“他就不怕温家老大一家子被下了大狱,会连累到他的名声吗?”裴思婧忍不住发问。
“师姐,温宗瑜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差点被妖兽害死了,他是受害人啊。”
章雪鸣诧异地看向她。
“要不是那天他‘恰好’天不亮就上山采药去了,说不定他也会成为玄蜂袭击的目标。他们夫妻俩意外身亡的话,分家得的银子、这些年他们夫妻的积蓄,还有临河老宅,都会归温家老大一家所有——你猜消息传开了,有没有人会这么想?”
卓翼宸眉头微蹙,低声道:“况且,那些证据可以证明温家老两口养过玄蜂,却证明不了他们能控制玄蜂袭击人。”
“我父亲若是坚持要一查到底,将温家老大一家三口带回缉妖司审问。温家老大一家三口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不会认下罪名。缉妖司没有拿到直指嫌疑人的物证,又不会对嫌疑人用刑。”
“双方僵持的结果,很可能是向王一派抓住机会,逼缉妖司将案子和嫌疑人移交给崇武营……”
章雪鸣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挑破了其中的玄机:“那些身居高位者不会在乎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他们也未必相信温家人手里有能够控制玄蜂的方法。但,哪怕有一点可能,他们都不会放过。”
将豢养、控制玄蜂的方法拿到手,再花个几年时间,养出一支可控的玄蜂大军,横扫各大宗门,让皇权重新凌驾于天都和冀州之外的地区啥的……听起来怪美的,是不是?
“所以,我父亲让章家的两位哥哥将山洞入口恢复原样。等回到镇上,仑二哥用法术查看过温家老大一家三口的记忆,发现他们对玄蜂一事完全不知情后,我父亲放弃了追查这条线。”
卓翼宸垂下眼帘,睫羽微颤,将翻涌的情绪藏住。
他知道父亲此举不单单是为了不使无辜者遭受无妄之灾,更是避免温宗瑜会借此搭上崇武营,利用已有的研究成果进入高位者的视线,酿成更大的祸患。
可他一想到缉妖司和章家那么多人连日辛苦奔忙,四处寻找线索,想将凶手绳之以法,为那些无辜丧命者讨还公道,却因为凶手的狡诈,不得不放弃揪住的线头……
卓翼宸的心就憋闷得慌。
沮丧又不甘。
他一个闲坐家中等消息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更遑论那些参与调查的人了。
章雪鸣安慰地握紧了他的右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蜜桃味的果糖,又拿起蜜水来喝了一口,缓了缓,才接着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我二哥、三哥拿着温宗瑜的画像,在白水镇的另一个镇口附近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目击者。”
“据目击者说,上个月,温宗瑜每隔几日就会在那附近与一名年轻女子碰面。”
“那名女子以前来过白水镇几次。她的衣裙和发饰一看就很贵重,瞧着像是富贵人家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可是,她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侍女,每次都戴着同样的面纱、穿着同样的蓝色衣裙、发型和发饰也不曾换过,让人觉得十分古怪,没人愿意接近她。”
“她和温宗瑜不知如何是结识的。二人每次碰面后,就会在那附近游玩,举止亲密。有人听到那女子称呼温宗瑜为‘孟玄’,温宗瑜则称呼对方为‘龙玉’。”
裴思婧皱眉道:“那这个月呢?”
章雪鸣讥诮地翘了翘嘴角:“这个月起,便只见‘孟公子’每每脚步匆匆地自那处镇口离开。一般傍晚出镇,直到灯火寥落时才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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