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班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我不知道什么遗嘱。但是自从乐章病好后,你们就开始眼红,别以为我不知道?”
“眼红?我们眼红什么?眼红谁?别不是说得你自己吧!”班二夫人当然不可能承认,他们一直把三房的财产视作公中的,班乐章好了,不就代表他们别想染指三房那么大一笔财富!
班大夫人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乐章病好是老天有眼,省得你们这些人还惦记着,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班二夫人双手抱胸,尖声道:“哟,说我算计,谁知道你有没有打什么坏主意?说不定就是你不服气爸说三房平分,这才给爸下毒,让他没机会改遗嘱。”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时,一直沉默的班有望缓缓开口:“够了,你们在这里吵来吵去有什么用!爷爷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还有心情讲这些?”
班有望是班家真正的长子长孙,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班大夫人和班二夫人闻言,都停了下来。
班二夫人哼了一声,“行,那就等爸醒了再说。但我可把话撂这儿了,遗嘱必须按规矩来,谁也别想私吞。”
班大夫人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她,“自然,要是有人敢暗中搞鬼,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话音刚落,就听班二爷看着南依道:“南小姐的医术有目共睹,为何今天却不肯施救?”
矛头突然转向南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南依一愣,随后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开口:“班二爷这么问,是觉得我故意不救老爷子吗?”
班二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不管怎么样,南小姐都该试试才对。”
南依解释:“可我已仔细诊断过,老爷子这毒极为复杂,若贸然施救,万一不仅救不了老爷子,反而加速他的病情,我万死难辞其咎!”
班二夫人阴阳怪气道:“哟,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找借口?
爸前两天刚说了要三房平分财产,今天人就中毒了。说不定,就是你们串通好了,想让爸没办法改口。”
谢其琛不动声色地挡在南依面前:“二夫人这话什么意思?要是南依没有把舅爷救醒,就有谋害的嫌疑?如今会点医术,难道还成了错处?”
“我不是这个意思。”班二夫人语气缓和了些,但眼神依旧锐利,“只是觉得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伤心的班乐章没办法靠近班老爷子,只能紧紧抓住南依的手,小脸煞白:“不许你们说南依姐姐!”
他能听懂一些,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南依才会被他们针对。
就在这时,救护人员冲了进来,迅速将班老爷子抬上担架。一家人暂时停止了争吵,纷纷跟上救护车前往医院。
医院走廊里,时间缓慢流逝。
南依坐在长椅上,班乐章靠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谢其琛安排了黎明去办理各种手续,班家其他人则分成两拨站在走廊两端,彼此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两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急救室:“病人虽然送来的及时,但毒素对器官造成了严重损伤,导致各器官同时衰竭,情况不是很乐观,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很难过。
简单收拾过后,众人进去。
班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目光在围在床边的家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南依身上。
老爷子的声音虚弱,“依依……你……你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但在老爷子坚持的目光下,将南依挤到了最前面。
班乐章跟着她,被牵到了病床边,两只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白色床单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
“您感觉怎么样?”南依轻声问道,手指再次搭上老爷子的脉搏。
毒素虽然被她的药丸抑制,但依然在快速地侵蚀着身体。南依眼中流露出难过,毒性太霸道了!
她想用异能再为老人清理一下。
班老爷子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试,“依依,我就知道又是你,帮我延缓了毒性发作,谢谢了。”
南依心头一颤,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别麻烦了,孩子,让我们说说话吧。”
众人听见这话,忍不住难过的撇过头。
老爷子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次中毒,我也知道是谁做的。”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其中有人眼神带着紧张。
“但我不会追究了。”班老爷子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爸!”班大夫人焦急地喊道,大房和二房的人都不能理解。
班老爷子冲她点点头,又对南依道:“这次事发突然,毒性来势汹汹,别白费力气救我了,行吗?”
“爸!”
“老爷子!”
“爷爷!”
“舅爷!”
众人纷纷着急出声,难道中毒令班老爷子脑子也坏了?哪有人着急去死的?
“为什么?”南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乐章还需要您!您要是不在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老爷子望向窗外,沉默了许久:“有些秘密,比生命更重要;有些代价,必须有人承担。
我活到这个岁数,该见的都见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要是能换来班家的安宁,也值了。
只是乐章……”
他转过头,眼中泛起泪光,“那孩子从小体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班乐章的小脑袋趴在他身边,眼睛红肿:“爷爷……爷爷不要生病,乐章会害怕。”
南依感到喉咙发紧:“您想要我做什么?”
班老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颤巍巍地握住了南依的手,力气大得不像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依依,当着大家的面,我的遗嘱里面也交代了,请你签下协议,作为乐章的监护人,帮我抚养他成人。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为什么不能让我治好您?就算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我们也可以……”南依还想劝解。
南依的治愈异能在体内涌动,她可以感觉到,如果此刻全力施为,至少有七成把握能将老爷子体内的毒素清除。
但,班老爷子那坚定而悲凉的眼神阻止了她。
“不。”老爷子打断她,“有些错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我的死,或许能终结一些错到离谱的事情。
倘若他还不能及时悬崖勒马,,……只能说,是他的命吧!”
老爷子摸着孙子的头,看向南依,目光中充满无声的恳求与托付。
南依的心沉甸甸的。
她能救却不得不选择不救,这种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看着班乐章天真的脸庞,咬下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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