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别问我，我不到嗷。
一种独属于归元丹的香气从丹炉里袅袅飘荡了出来。
随着岳芽将最后一个丹印打出，围绕在太初炉周身的灵火轻顷刻间熄灭。
太初主动将自己顶端一个特别的盖子打开
一粒又一粒的丹药便从那还不到拳头大的空洞里飞了出来，环绕在丹炉的周身。
岳芽简单的挥了下手。
那些个飘荡在太初周身的丹药便有序的飘荡到了岳芽面前，围绕着岳芽开始自转起来。
一炉丹药一共炼制出了七枚，个个上面都带着几道各不相同的丹纹。
她有些不太满意的从中捞出来了一颗，拿在手里把玩。
对面的太初像是重新被注入了生命，伸了伸三只鼎足，将身子缩小到了适当大小，来到了岳芽身边。
“祖宗唉！又哪里不满意了？”
太初见岳芽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开始在丹药上钻牛角尖了：
“这不跟我收藏的一样嘛。”
岳芽将手中的丹药举到眼前，对着光源查看：
“我是在想啊，不同种族的半妖，互相排斥的缘由也各不相同，难道不根据服用者的自身的情况，去改良丹方吗？”
“别问我，我不到嗷。我只是一个炉子精而已嗷。”
“......”
岳芽摆弄着丹药的手一顿，被太初的发言噎的笑了一下：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太初好像还很得意：
“我当然知道。”
岳芽的额角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听不出我在骂你吗？”
“听出来了啊。”太初贱贱的道：
“但我只挑好的听，毕竟我是个炉子，谁又能拿我怎样？”
“......还挺有道理。”
岳芽终于是将视线从丹药上移开，看向太初：
“是谁教你的......”
“是......”
太初又一次卡了壳：
“是......是......是本炉子天生丽质好吧。”
“会的词儿倒不少。”
岳芽银眸微闪，暗中开启的窥天眼，没看出任何有用的。
便重新垂下眸子，继续思考着能不能炼制出针对沐佑安这种情况的丹药。
可在她垂下眸子的一瞬间，未及时关闭的窥天眼，无意间瞥见了，枕着她腿将脸埋在腰间的莫傻子，那已经完整了的神魂。
“......”
岳芽的眼神微眯了起来，银灰色的眼睛遮挡住了其中的一样的色彩。
她敢确定，早在那沐归荑过来时，莫傻子的神魂还是残缺的。
这才一日不到的时间，怎的就突然恢复了？
想着各种缘由的岳芽无意识的把手放子啊在了莫傻子的头上，轻柔的顺着他的墨发。
这是莫傻子贴着岳芽这么久，岳芽第一次给予回应。
感受着头上时有时无的力度。
一直装睡的莫非然心中别提有多欣喜，藏在披散的墨发里的耳朵早就热的吓人。
“芽......”
再也忍不住的他赶紧握住了岳芽的手，声音里微微发着颤。
思想飘远的岳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下意识的想要收抽回自己的手。
莫非然似是提前察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没有让岳芽成功。
他翻身仰躺在岳芽腿上，一双满含水雾的眼睛注视着岳芽。
他拉着岳芽的手。
将岳芽纤长，还沾有药香的手按在了自己脸上，蹭了蹭。
莫非然样貌是好看的。
不比从前的高冷姿态，此时这眼神清澈干净的傻子模样，更叫人怜惜心软。
可越是这样，岳芽就越是想远离。
原因无他。
她依旧觉得自己是那丢入人堆都找不到的普通人。
看着完美无瑕的人面前，只会觉得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
“放开。”
岳芽语气有些冰冷，面色也不是太好看。
莫非然装傻子的神色一顿，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闪过。
握住岳芽的手被缓缓的松开，起身坐了起来。
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垂下了脑袋，学着记忆里莫傻子的模样缓缓的拉住了岳芽的衣角。
岳芽这一双连天都能窥视一番的眼睛，又怎能勘破不了眼前之人的伪装。
她给了太初一个眼神。
与其相处很久的太初自然是理解岳芽的意思。
将漂浮在半空中归元丹尽数吸进了自己的圆滚滚的炉身里，蹦蹦跶跶的离开了月玄居。
临走时还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随着太初的离开，房间里的气氛变冷了下来。
在这气氛之下，莫非然感觉自己的后背都紧张出了一层的薄汗。
“......错......芽......不......气......”
他学着莫傻子的语气，垂着脑袋向岳芽道歉。
那副偷偷看向岳芽的眼睛里含着一泡马上就要落下的泪水的模样，是谁看了都是一种心软的程度。
紧皱眉头的岳芽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烦躁的心情。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听到冰冷的话，莫非然紧攥着岳芽袍角的手紧了紧，头也垂的更深了。
岳芽伸直了盘了很久的双腿，双手拄在两侧，上半身微微往后靠了靠。
“演出来的傻子，终究没有真傻子像的。”
“......”
还有侥幸心理的莫非然彻底泄了气，在抬头时，那双眼里便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你......”
他尝试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子，之后闭上嘴巴咽了口唾沫重新开口：
“不像吗？我明明.....按照记忆......”
岳芽垂眸淡笑：
“你瞒不过我这双眼睛，况且......”
她顿了顿，抬头看腰背笔直跪坐在一旁的莫非然继续道：
“你忘了吗？傻子在我命令放手的时候，只会抓的更紧，哭的更凶。
也不会像你坐的这么板正。只会像是没长骨头似得的靠在我身上。”
莫非然看着岳芽的眼睛满是那化不开的柔情与炙热：
“和从前一样，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岳芽的嘴角带有一抹疏离的笑容。
她望着房顶上那个精致的不像话的照明工具，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这里没有一个叫岳芽的孤女。
也没有掉落捕兽陷阱的无名。”
她缓缓将微仰的头低下，转过来看向莫非然：
“这里只有问仙宗丹峰副峰主月白......
和......
和问仙宗人人仰慕的小师叔祖莫非然。”
“人人仰慕？”
莫非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可这人人中不包括你不是吗？”
岳芽淡笑的垂下眸子并没有否认。
见此，那含在莫非然眼中的那滴泪水终于是落了下来。
与莫傻子不同的是。
恢复了的莫非然，并没有放任自己继续哭下去，而是抬手粗鲁的摩挲了一把脸。
声音颤抖而又克制：
“当年的不告而别.....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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