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盈顿时噤声,胸口却狂跳不止。
寻常男子尚且在意女子的清白过往,更何况是封正这样位高权重之人,他那样的身份,当真不介意桑娘子曾嫁过人?
饶是陈盈心思浅,也晓得不能继续问,尤其九疑明显不想继续往下说,于是调转话头,说些针头线脑的闲话。
马车在栖针阁前停下,九疑戴好面纱刚下车,就见掌柜的迎上来:“东家,有批货出了些问题,需您亲自去看看。”
九疑颔首,让清樾带陈盈去看屏风。
栖针阁的掌柜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姓苏,因一手出色的绣艺和活泛的性子被九疑请来打理铺子。
九疑有意让云霓学些庶务,便让她每日抽两个时辰来铺子,跟着苏掌柜学习。
宅子里的事云霓在带着清笳学,霜儿在时,也会手把手教清笳。
待清笳成熟了,九疑想着宅子里的事便可全权交给清笳打理,云霓则接任苏掌柜的位置。
终究是云霓才更让她放心,尤其云霓在陈家受了那样的苦,早绝了婚嫁的打算,九疑希望她能有立世之本。
九疑随苏掌柜来到后堂,只见云霓正对着几箱绣品发愁。
这批货是云霓第一次独立运作,却不想在配色上出了纰漏。
“娘子。”云霓见到九疑,面露愧色:“是我疏忽了......”
九疑未答话,上前仔细查验了绣品。
苏掌柜也拧着眉,两手交叠在一起,忽而开口:“东家,依我看,不如让绣娘们连夜赶工,在月白色的绣品上用天青丝线补绣暗纹,远看便是天青色,近看还更显精致。虽费些工夫,但总比失信于主顾强。”
九疑颔首,意重深长地看了苏掌柜一眼,继而笑道:“这主意不错。苏掌柜处事周全,这月多领半个月的工钱,算是奖赏。
苏掌柜躬身垂首,谦逊道:“东家过奖了,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九疑不动声色,转而看向云霓,语气转沉:“云霓,这次是你疏忽,险些坏了栖针阁信誉,罚你半月月钱,可有异议?”
云霓连忙垂首,羞愧的泪都快落下来了:“云霓认罚。”
“既如此。”九疑又转向苏掌柜:“就按苏掌柜说的办。还劳烦你亲自安排绣娘赶工,务必在后日交货前完成。”
苏掌柜应声后,便离开了。
云霓的泪不停往下落,直接跪了下来。
“是奴婢疏忽了,我每次想去看绣娘进度时,苏掌柜总说既然安排好了就不必时时盯着,要我多学看账,我就松懈了......”
说到这,云霓哭的更狠。
她觉得很委屈,当初明明交代清楚了,绣娘们也确认过花样,谁知最后会在颜色上出这样的差错。
九疑扶起云霓,取出手帕为她拭泪:“你觉得委屈,是不是?”
云霓抽噎着点头。
“这委屈你要记住。”九疑声音温和却自带一种力量,让云霓渐渐止住了泪。
见云霓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晶莹,九疑声音更温和:“今日罚你,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而是因为你太听她的话,忘了流程,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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