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援手
孟子夏一直在墨痕斋等待着消息，见楚怀远带着孟希、楚天回来，便把店前交给伙计赵宝生打理，自己则和楚怀远三人进入了内室。
“前段时间小希和小天提出要升级店里的监控，现在看来确实派上了用场，否则今天很难说清楚了。”
讲述完刚才发生的一切，楚怀远感叹道。
因为今天的事情已经顺利解决，孟希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牛家村专案组上：
“青铜爵和湛卢剑看似两起不相关的盗墓案，但都由牛家村专案组介入调查，说明警方应该掌握了一些证据，判断出这是一伙盗墓贼所为，只是还不清楚，他们是否已经知道盗墓贼就是赖四海。”
“警方的事情不清楚，现在很麻烦的是，”孟子夏则感到有些担忧：
“范守安这些人本想通过施压金石轩，来逼我们交出湛卢剑，尽管没有达到目的，却让牛家村专案组注意到了我们，今后行事必将受到极大限制。”
“如果没有证据，警方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孟希并不是太担心警方，“反倒是赖四海、大老板和黑田这些人，各种阴损招数层出不穷，实在是让我们疲于防范。”
思前想后，最终孟子夏叹口气道：
“实在不行，和林董事长商量一下，我们把湛卢剑交给警方，从根子上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我认为应该再等等，”对父亲的提议，孟希却并不想就此放弃：
“湛卢剑关系到《千里饿殍图》是否还能找回，哪怕并不是真想拿它去交换，但只要那个‘三号’还存有用湛卢交换希望，我们便有可能找到他，从而寻回《千里饿殍图》。”
“表哥，就算咱们不再想找回《千里饿殍图》，把湛卢上交警方，可到底是坏了他们的好事，气急败坏之下，谁又敢保证，那些人会不会用疯狂地报复来泄愤。”楚怀远也道。
“早知事情会到如今的地步，真该早早让寻画这件事到我这里为止！”孟子夏长叹一声，“湛卢的事以后再谈，先说说眼下金石轩的事情要如何处理吧。”
“爸、叔，”孟希眨眨眼，“你们说范守安那些人是真想让金石轩关门吗？”
孟子夏和楚怀远一起摇头：
“金石轩关门与否，对那些人而言没有任何影响，更不会从中受益，他们想要的，一直都是湛卢剑而已。”
“虽然那位栾警官不了解全部真相，但他的判断是对的，那些人肯定还会有后招，下一步极有可能会对墨痕斋下手，进而逼着我们交出湛卢剑。”
其实孟希早已在心中有了打算，当然他也清楚其难度极大：
“我在想，能不能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他们的破绽，由我们自己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能这样固然很好，”孟子夏想了想道，“只是要面对的，可能并不止赖四海一家的刁难，也许背后还有大老板和黑田，可谓人多势众，而我们只有几个人，做起事来难免顾此失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孟希焦虑的正是于此，却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之道，手指又不自觉地伸向眉心。
然而有些事，并不能通过冥思苦想就可以完美解决。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关键时刻，还要有人能伸出援手。
就在指尖即将碰触着眉心的时候，文叔的电话不期而至。
“孟希，金石轩是怎么回事？”
“文叔！”孟希大喜，“有人在故意陷害，目标肯定还是湛卢剑。”
“电话里说不清楚，”文叔沉吟了一下：
“你和楚天来运输公司，彪子他们都在，另外，来的时候小心点儿，别被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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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小宝等人并不知道这些天里都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三个月来孟希和楚天有些奇怪，每次想一起聚聚的时候，他们都会以各种理由拒绝，慢慢的联系也便少了许多。
今天却突然被文叔通知到公司集合，正当众人摸不到头脑时，却见孟希和楚天推门而入，不禁都有些喜出望外。
一番寒暄和抱怨过后，所有人坐好，文叔看着彪子等人道：
“下面孟希和楚天要说一些事情，该你们知道他们肯定会说，不该你们知道的，也不要乱问，规矩都没忘吧！”
“没忘没忘，我们都懂，”彪子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希哥、天哥说吧，想让我们干啥！”
孟希的眼神里全是感动，和彪子等人相处的时间里，早已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若不是自觉愧对他们，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联系。
尤其是这三个多月来，当他和楚天面对一波又一波的试探和陷害，只能单枪匹马地进行抗争时，更是无时无刻地不在想念着这群兄弟。
他更感激文叔，开场便定好了基调，毕竟湛卢剑的事情关系重大，眼下还不适合告诉所有人，但如果隐瞒不说，又怎么坦诚地面对这些好兄弟。
还好文叔的一句“不要乱问”，化解了他和楚天心中的顾虑。
“文叔，您怎么知道金石轩出事的？”孟希向文叔问道。
“也是偶尔听说金石轩里出现了盗墓明器，被警方勒令停业整顿，估计这次你们解决起来会比较棘手，所以才叫齐了所有人一起商量，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文叔毫不在意地说道。
尽管说得云淡风轻，但孟希和楚天却明白，文叔肯定没少为了他们操心，估计是上次古玩街出现仿金石轩的假货，虽然在林董事长的帮助下渡过了难关，但文叔始终觉得对方不会轻易罢手，所以才一直留意着他们的情况。
听楚天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文叔稍感欣慰地点头道：
“这么说警方并没有真让金石轩停业，而是一个诱敌之计，你们想好要如何应对吗？”
“让金石轩倒闭并不是那些人的真正目的，肯定还有更多的手段等着我们，只是具体他们会如何做，现在还猜不透，”孟希稍稍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能找到他们行动中的破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也许能缓解、甚至改变眼下这种被动的局面。”
“这还是一种被动防守的策略，”文叔思索片刻道：
“我们应该想想如何主动出击，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下手的应该就是赖四海和范守安，那不妨再和他们斗一斗。”
“应该不止赖四海和范守安，”孟希苦笑道，“这段时间以来，这种事我们已经遇到了不止一次。”
虽然孟希只说了大老板派人用假瓷瓶碰瓷、拿假画到墨痕斋捣乱、赖四海准备在化工厂黑吃黑、山上绫音用虎符陷害楚天等几件事，彪子等人却感觉头上升起丝丝凉气，心中都在暗暗琢磨：
——希哥和天哥这是抱他们家的孩子跳井了咋的，咋一个个的下手都这么狠。
可转回头再想想，孟希带着自己这些人，也确实没少坑大老板、赖四海和黑田，没准是他们知道了真相，于是纷纷开始报复。
至于是怎么知道的，孟希和楚天没说，自然也就像文叔所说的，是不要乱问的地方。
对方人多又怎样，眼前这群人可不是吓大的，彪子几人腾地一下站起来，撸起袖子道：
“这么长时间没收拾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是吧，文叔、希哥，你们说咋干，咱们这就报仇雪恨去！”
摆手让彪子几人坐好，文叔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加凝重。
文叔也没想到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事，而且也感觉到孟希并没有说出全部。
针对金石轩的几件事，他有时也感到奇怪，赖四海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赝品，现在看，这背后肯定有大老板的帮助。
那么，黑田会不会也有一份？
如果是单独一方，文叔还有把握进行反击，可现在面对三方，贸然出手极可能会落到腹背受敌的境地。
“文叔，”孟希自然更明白当下的处境，“现在只有赖四海在明处，大老板从来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黑田虽然回到了西京，但人在何处也没人知道，只怕是打了明面的赖四海，却遭大老板和黑田的暗算啊。”
这的确是个问题，文叔沉思良久道：
“现在局势不明，无法保证击中要害，既然还有三天时间，不妨我们先见招拆招，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出手不迟。”
“那我们就啥也不干，”彪子急了，“眼睁睁地干看着咋的！”
“眼睁睁地干看着？这么说也没错。”文叔笑道，手指挨个点过彪子几人：
“从今天起，你们都打起精神来，去古玩街瞪大眼睛把金石轩、墨痕斋看紧了，只要有可疑的人，都牢牢记住，但不要贸然出手，因为警方可能也会有人盯着，等风声过后再慢慢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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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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