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走完整个主线即将全部走完,我差不多在准备新书了,后面的几乎都是以番外展现剧情了。
“宁宇不愧是沙场宿将,用兵老辣。
他收缩防线,集中所有残存兵力,凭借这道新建的壁垒负隅顽抗。
我们试探性的几次进攻,都遭到了极为激烈的抵抗,对方显然是抱定了与京城共存亡的死志。
除非......”
颜无双抬眼看了看凌不凡:“除非派遣大宗师强行破开缺口,否则想要短时间内啃下这块硬骨头,伤亡恐怕会很大。”
凌不凡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散落的发丝,眼中并无太多意外之色。
“宁宇这是要做困兽之斗了。”他淡淡道,“到了这一步,他唯有死守,才能维系大炎最后一点国祚,也全了他宁氏忠烈之名......”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反倒不必急于一时了。”
“夫君的意思是......?”颜无双微微挑眉。
“大炎气数已尽,这是天下共识。
如今他们缩在最后的龟壳里,不过是延缓覆灭的时机罢了。、
强攻固然能下,但正如你所虑,代价不小。
我东陵儿郎的性命,每一条都珍贵无比,不该浪费在这垂死挣扎之上。”
他轻轻捏了捏颜无双的手:“我们如今占据绝对优势,优势在我们这边。
可以围而不攻,或小股袭扰,不断消耗其兵力、粮草与士气。
同时,继续招降纳叛,瓦解其内部。
宁陾病重,宁宇独木难支,那宁川又成了压垮他们君臣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炎内部,未必就真如铁板一块......”
“夫君是想.....依旧攻心为上?”颜无双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
“不错。”凌不凡赞许地点头,“仗打到这个份上,军事已是下乘,政治和人心才是关键。
我们要的,不是一个被打烂的炎京,也不是一个充满仇恨的烂摊子。
我们要的,是尽可能完整地接手这大炎的江山,是让天下人看到,我东陵不仅有雷霆手段,亦有怀柔仁德。”
他俯身,在颜无双娇艳的小嘴吻了一下:“所以,双儿,你不必焦虑。
暂且让将士们好生休整,巩固兴龙关防务。
下一步如何行动,我们从容计议。
你这段日子太累了,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调养身子。
一切,有夫君在。”
“可妾身还是觉得不妥,而且宁陾的旨意也很有意思,让各州郡继续维持,不得有丝毫变动......”颜无双却是忧心忡忡......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宁陾想要借助变法翻盘已然是不可能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他宁陾.....注定成不了.....”凌不凡目光深邃道。
“夫君的意思是......”颜无双美眸眯了眯。
“嗯.....就是这个意思。”凌不凡笑了笑道。
“那.....夫君的意思是成全他?”颜无双再次小声询问。
“不.....继续攻城,成与不成都不能拖,拖下去对粮草以及士卒都是一种折磨,寒冬来临终归苦的还是将士。”凌不凡却是摇头道。
“懂了......其实夫君心里早就有数了吧?
那夫君为什么要成全宁陾?”颜无双皱眉道。
凌不凡苦笑:“宁陾是聪明人,他比任何人都聪明,其实我呢无非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然岂会是他的对手,大炎亡了,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都看得出来的问题,你觉得他宁陾看不出来?”
颜无双微微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说宁陾是当之无愧的帝王,这样的人我除了给到他尊重以外似乎什么也给不了,或许他心中也有执念吧......
可我跟他注定立场不同,我不用火器,不用大宗师便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凌不凡喃喃道。
“妾身明白!”颜无双颔首道。
“呵.....这些娘子中,还是你最懂我心思,我也就跟你唠叨唠叨,其他娘子讲了估计也不懂......”凌不凡耸了耸肩。
“嗯,怎么说呢.....谁让妾身是你的红颜知己呢?”颜无双不开玩笑的眨了眨美眸。
凌不凡心中一热,再次一个翻身将尤物压下:“既然如此,如此再畅聊一番!”
“诶夫君.....且....!”颜无双被这番居然弄得一下猝不及防,刚要说点什么屋内就传来一声轻柔的娇哼声......
屋外,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似是天公洒下的银粟,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洁白。
屋内春意正浓,待到云收雨歇,颜无双娇喘微吁,脸颊绯红如天边云霞。
“夫君就会使坏......”
“与娘子畅聊,自是美事。”
灯火熄灭,只剩屋外风雪声......
颜无双从睡梦中惊醒,窗棂外透入的天光已是大亮,她慌乱地坐起身,锦被自肩头滑落,露出些许暧昧红痕。
看了看身旁的人儿这才松了口气,唯恐昨夜温情大梦一场......
“糟了!误了时辰!”
她懊恼地低呼一声,也顾不得浑身酸痛,手忙脚乱地便要下榻,玉足刚触及冰冷的地板,便忍不住回眸羞愤地瞪了一眼犹自慵懒侧卧、含笑看她的凌不凡。
“都怪夫君!
你非要.....
非要胡闹!
这下好了,全军将士怕是都知晓我......”她话未说完,脸颊已飞起红霞,抓起一个软枕便掷向那罪魁祸首。
凌不凡轻松接住软枕,朗声大笑,顺势将她重新捞回怀中,用锦被裹紧:“我的好双儿,急什么?
外面大雪封路,你听听这风声。”
颜无双凝神细听,果然听见帐外北风呼啸,卷着密集的雪粒扑打在窗纸上,发出簌簌声响。
透过窗纸缝隙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鹅毛般的雪片仍在不知疲倦地倾泻而下,将远山近郭都染成纯白,积雪怕是已能没膝。
“雪再大,军务也不能耽搁......”她仍想挣扎,语气却软了几分。
“放心,”凌不凡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有依儿在呢!
有她坐镇,乱不了。
你再歇息片刻,养足精神再说。
让她也过过当大帅的瘾!”
颜无双将信将疑,但身子确实酸软得厉害,只得依偎在他怀中,贪恋着这片刻温存。
待到两人梳洗整齐,踏入中军大帐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帐内炭火充足,暖意融融。
宁邪依果然端坐在主帅位旁临时增设的副座之上,紫衣肃然,正听着几名将领禀报军情。
看得出来这些人似乎都挺怕这个娘娘的,说话时捧着的折子手都在发抖......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宁邪依的凶名,比起温文尔雅的颜帅,两人简直天差地别.......
面前案上的文书分门别类,摆放得一丝不苟,显然已处理了大半。
“见过陛下,颜帅!”见凌不凡与颜无双进来,众将连忙行礼。
皆是舒了口气!!!
“起来了?
看来昨夜睡得还不错啊?”宁邪依只是抬了抬眼皮,紫眸在颜无双那明显经过精心修饰却仍难掩倦意的脸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啊.....多谢姐姐关心,小妹很好.....”颜无双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坐吧,可别累着了.....”宁邪依倒也没再追问,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颜无双暗暗松了口气,心下感激,却又在对上烟柔漪与澹泠雪投来的温和目光时,不由自主地再次脸颊发烫,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眸。
烟柔漪善解人意,并未点破,只是将话题引开:“幼长,妹妹,如今大军云集,大炎负隅顽抗,凭借那道新建壁垒,急切难下。
若需我与雪儿出手破其防线,当非难事。”
凌不凡摇了摇头:“不必。
强攻之下,纵然能破,亦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宁陾是聪明人,到了这一步,该给他,也给大炎一个体面的结局了。”
他看向帐内众人:“既然来了总得走走过场打个招呼,免得人家说我们没礼貌,立即拟一份降书。
告诉宁陾,上次落霞谷棋局,他输得一子不剩。
如今朕亲临阵前,只要他开城纳降,朕可保留他宁氏一脉宗祠,许他一个安乐公的爵位,保其子孙富贵闲散。”
立即有文书官领命,铺纸研墨。
“陛下,此降书,派何人送去为宜?”一位将领问道。
众人尚在思索,宁邪依却骤然起身:“我去!”
帐内瞬间一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宁邪依下巴微扬,语气带着一股子恨意:“这份厚礼,自然该由我这个他曾视若棋子的女儿,亲自送到他面前!
我倒要看看,他接到这封保留他宁氏爵位的降书时,会是何等表情!
这,比杀了他更痛快!”
凌不凡眉头微蹙,走到她身边,握住她微凉的手,压低声音:“依儿.....我知你心中愤懑。
但此去炎京,非同小可......”
“担心我控制不住,一刀结果了他,坏了你的招降大计?”宁邪依打断他,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我恨他,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但我更是你的女人,东陵的皇妃。
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
我只是把这封降书,原封不动,亲自递到宁陾手里。
我要看着他,在他最看重的江山社稷面前,做出选择!”
凌不凡有些无奈:“别生气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哎......带足护卫,速去速回。”
“不用!”宁邪依一把夺过文官刚刚拟好的信纸揣进兜里。
“我自己去就行了,不需要带任何人!”
话落走出帐外骑上马匹,紫色身影漫天风雪之中,很快便被那片纯白吞没......
帐内重归寂静,唯有炭火噼啪作响。
“呵.....依儿性格就这般.....”凌不凡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对众人尴尬的笑了笑......
颜无双小声宽慰道:“夫君放心吧,依儿姐姐性格就这般,对大局还是看重的......”
凌不凡揽着前者肩膀在一旁火炉坐下:“都坐吧,烤烤火,看看大炎那边到底是什么答复,对了这有红薯吗?”
“什么是红薯??”颜无双一脸茫然道。
“哦.....好像是没有。”凌不凡一拍脑门,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问出在那个问题呢......
.........
宁邪依一袭紫衣,单骑如墨,在皑皑白雪的原野上疾驰,马蹄溅起碎琼乱玉,直奔大炎那道匆忙筑起的壁垒。
守关的将士远远看到这孤骑紫影,立刻警觉起来,待认出那标志性的紫衣和面纱下的绝世面容时,更是惊疑不定,立即层层上报!!!
“启禀王爷!!!
外面......外面圣女宁邪依求见!”
很快,消息传到了镇南王宁宇耳中。
他正在巡视防务,闻讯眉头紧锁......
宁邪依此刻前来,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凌不凡已经赶至此处了吗......
一番利弊权衡,他抖了抖袍子上的雪花:“让她过来。”
在壁垒后方一处相对完整的军帐前,宁宇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侄女。
风雪之中,她勒马而立,紫眸清冷,比这寒冬更添几分凛冽。
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那份因实力和地位而带来的傲然与冷漠,愈发深刻。
“宁侄女,如此风雪,单骑前来,所为何事?”
宁邪依没有寒暄,直接道明来意:“我要见宁陾。”
她自怀中取出那封以火漆封好的信函,语气不带丝毫波澜,“奉我东陵陛下之命,亲呈国书于此。”
宁宇眉头一挑:“国书?
何种国书需要你亲自来送?
陛下他龙体欠安,不便见客,有什么直接与我禀报即可。”
他下意识地阻拦,不仅是出于对宁陾安危的担忧,更是出于一种不愿面对最终结局的逃避。
何况宁邪依大宗师的实力,实在让他无法放心。
宁邪依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王叔是担心我控制不住,会对里面那位不利?”
她语气讥讽道,“放心,今日我来,身份是东陵使臣,只为送达陛下信函。
在两军阵前,我还不屑于行刺一个病重之人,辱没了我夫君的形象,也脏了我的手。”
镇南王闻言面色很是不悦.......
宁邪依却是毫无畏惧:“若王叔实在不放心,大可与我同行,亲自护送我至宫门。
况且,有我这使者在你们手中,外面的东陵大军,今日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这点信誉,我宁邪依还是有的。”
宁宇被她一番话堵得无言:“凌不凡他也来了?”
宁邪依轻笑一声,紫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王叔是聪明人,何必多此一问?
兴龙关已破,兵临城下,他岂会不来亲眼见证这最后一幕?
这可是千载难逢啊......”
宁宇眼皮微抬:“好,我与你同去.....
备马!”
两人并肩而行,离开了喧嚣的军营,踏上了通往炎京皇宫的官道。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无垠的白,与宁邪依身上那抹孤峭的紫。
雪花落在她肩头、发梢,她却恍若未觉,只有呼出的气息在严寒中凝成白雾,瞬间又被风吹散。
宁宇策马跟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看着前方那道冷漠的身影,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曾经的皇室明珠,如今却手持敌国的降书,亲自来终结故国的命运。
这其中的讽刺与悲凉,让他胸口堵得发慌。
“宁侄女!”
宁邪依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耳,表示她在听。
宁宇沉声道:“大炎......你自幼生长于此,体内流淌着宁氏血脉的大炎,走到今日这般山穷水尽、风雨飘摇的境地......
你.....心中,真就无半分触动?
没有丝毫愧疚或者不忍吗?”
风声鹤唳,雪花扑簌.......
宁邪依勒住缰绳,面纱在风雪中微微拂动,那双紫眸透过漫天飞雪,冰冷地落在宁宇脸上,仿佛在看一个极其可笑的问题。
“触动?
愧疚?
不忍?”她嗤笑一声,声音比这寒风多了几分刺骨,“王叔,你莫不是在这风雪里冻糊涂了?
还是守着这摇摇欲坠的江山,连带着脑子也变得不清醒了?”
“宁侄女,你不觉得自己有几分小人得志吗?”宁宇被沉声道。
他真的很厌恶宁邪依这副嘴脸,自始至终都是傲慢自大,曾经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并不觉得......”宁邪依耸了耸肩:“我为何要有触动?
今日之果,皆是昨日之因。
我宁邪依能有今日,全拜炎京那位父皇所赐!
若非他当年视我母女为棋子,用完即弃,我又何来之后的种种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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