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虎怔然，一时间说不出什么，眼神闪了又闪。
红贺朗脑中闪过临出仙都前，他爹对他的嘱咐，一定要找机会杀死这里有实体的那个魔物，毕阿罗。
无论张玲娟的一缕元神因何受损，无论毕阿罗是不是无辜，最后都要推到他身上，以此将他就地斩杀。
对于红贺朗来说，斩杀魔物天经地义，可巧虎的眼神明白的告诉他——她舍不得毕阿罗死掉。
他别过头，面向前方虚空之地，朗声道，“你们可以说了，那位大娘买去的香囊来自何人之手，可有异样？”
对面在红贺朗话毕后，缓缓飞出一团黑气，巧虎见此紧紧盯着，只见那团黑气似乎在打量红贺朗，绕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面对他时魔气发颤，激动不已。
巧虎不解，这些魔气竟对红贺朗有兴趣？
“你答应了我们，不会食言？”看似疑问的语气，实则肯定，这让巧虎眸中疑问更盛。
“当然。”红贺朗抱臂看着环绕他的黑气，没好气道，“快别转了，转的本公头晕。”
那团黑气当真就乖乖退去，缩回了庙宇之中，道，“孙阿山亲娘的香囊没有问题，出自寻常小贩手中。”
“当真？”
“仙子若怀疑，便不必再问。”
柳巧虎此刻心绪混乱，定了定神，才继续追问，“她同时买了几个，还送给了谁？”
“这个不知。好多小贩在卖。”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香囊没异样？”
“因为她并没与我们交易什么，我们也不会在香囊这种容易被抓住把柄的东西上做手脚。”
巧虎想想，觉得在理，随手掐诀，用自己的仙力变换出独眼刘身上那抹灰光，“类似这种灰光，你们认得吗？”
对面顿了下，“不识。”
柳巧虎品出味对方的犹豫，“撒谎。”
对方似乎冷冷笑了笑，“仙子，你可曾见过仙者与魔物持此种灰光的吗？”
巧虎细想，确实未曾有过。
“我们不知，也情有可原。”
巧虎漠然。红贺朗在她耳畔低语，“你多问几个啊，不问白不问。”
虎子扬起下巴，继续道，“毕阿空扣下周阿斌向司战部求救的消息时，曾与一个魔物有过秘密交谈，你们可知那魔物是谁？”
“哈哈，”对方好像很乐意回应此事，“仙子问我，答案却近在眼前，不如你去问问，他最信任的那个魔宠。”
黑豆？
“让你说你就说 ，这时候还绕什么圈子。”红贺朗不满道。
那黑气对红贺朗倒是恭敬，忙道，“毕阿空当夜见的，就是黑豆，至于他们聊了什么，我们不知。”
柳巧虎垂眸，没什么问题了。她与红贺朗相继往回走，正要跨出庙门之时，后面的东西忽然再度开口，“小王公，”
红贺朗闻言停下，却是头也不回。
“杀死毕阿罗，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吩咐，我们静候佳音。”
一时间，周遭魔气与之同震，“静候佳音”四字魔音般传入二人耳畔，震得巧虎不禁捂住耳朵。
红贺朗微微侧眸，挑起一根眉，“杀死一个魔物，还需你们帮忙？本公岂不是要各域笑掉大牙？”
说罢，他与巧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可外面早已没了黑豆的身影，他也丝毫没注意到，那道巧虎遗失的灰光，嗖地一下，钻入了他后颈之中。
红贺朗只觉后背一震酥麻，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老庙。
“怎么了？”巧虎见状询问。
“没什么，风大。”
他再看来路，嘲讽笑笑，“这个黑豆跑的倒是快，要我去给你抓回来吗。”
“不用，我自己去问吧。”
巧虎抬头看向不远处，只见曾叔提灯而立，终究是放心不下，虎子朝他摆摆手，“你回去吧，咱们改日见。”
“诶，”红贺朗叫住她。
巧虎顿住，回眸看他。
“我已经来了，你无聊的时候，找我玩。”
“我知道啊。”
“我的意思是，别与魔物走得太近。他们与我们，从不相干。”
巧虎盯着红贺朗的眼，片刻后，终于发问，“为何一定要杀死毕阿罗？”
“具体的我爹没说，只说此事与天书令有关，要我不要多问，只管照办。”
“天...书...令？”
巧虎双眸陡然睁大，“杀死他，是天书令的吩咐？”
红贺朗耸耸肩，“所以啊，你若欠他情谊，还清了便是，懂了吗？”
他轻轻弹了下巧虎的额头，看着满目黑夜下的金光结界，感慨道，“天书令每次现世，都会发生一场大战，多年前出现时，让七境战神花加荣陨落，现在又.....恐怕我们的安逸日子，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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