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群芳，你婆婆去哪儿了，大年三十的，就让你一个人在家带俩孩子啊。”
秦淮茹去后院送了老太太回来，见招娣在院里打滚，就给带去了西屋，才知道了情况。
“唉！我妈不知道去哪儿了，中午都没见回来吃饭。”
翁群芳还在坐月子，到今天才二十天，中午饭都是自个儿煮的。
“布鞋，老北平布鞋……”
贾张氏心里急啊，还有一双鞋没卖掉，今天运气太差了，遇到两个想买就是不合脚。
“叮铃铃！”
何雨柱中午饭都没吃，直接就从厂里出来赶往王府街，还没到地方，就远远的看到了正在建设当中的王府井百货大楼，已经封顶了。
这可是往后的标志性建筑，也是这时代唯一可以全国采购的大型综合商业百货，在里边基本啥都能买到。
货品琳琅满目，外地人来了，几乎必逛的地方，本地里也有空就往里边转转，挑挑拣拣俩小时，最后走的时候带上一根绣花针。
要是换了未来，绝对利好周边房价，咳咳。
“布鞋，老北平布鞋……”
等到了街口，忽的他听到了熟悉的呼喊声。
我去，那不是贾张氏吗？
竟然在王府街卖布鞋！
他就说之前看到贾张氏在这边吃卤煮，那会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啊，是靠卖布鞋赚的钱。
他赶紧往边上靠，把车停在贾张氏的后面不远处。
不是怕遇到贾张氏，是老爹约好的地方，就是王府街口，就是这儿啊，撞见了不好。
“布鞋……”
“烧饼……”
“布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今天大年三十，街道上人来人往，不远处的大楼上，几只鸽子注视着下方，隐约间，对面楼里有人放下了窗帘，但帘子后边好像有人影。
街口停着两辆三轮车，师傅们蹲在旁边看似在歇脚，但眼神却不停的四处瞄看。
斜对面一个老汉挑着担子叫卖烧饼，来来回回的走动。
正面一个老妇人叫卖着布鞋，但身前只有一双怎么也卖不出去的鞋。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车窗有帘子遮挡，看不清里边是否有人。
在街口一处建筑墙角，一个男子不时偷偷打量卖鞋的老妇人，偶尔低头拉起袖口看着手表。
明明热闹的王府街上，却莫名的透露着一丝压抑。
“砰！”
忽的一声撞击声响传来，惊得几只鸽子展翅高飞。
来了！
一个穿着呢大衣，手提木箱，戴着帽子，围脖遮面的身影，脚踩皮鞋快步往街口跑来。
“嗡嗡嗡！”
黑色轿车忽然点火，传来了发动机的声响。
那卖烧饼的老汉忽然迎向了奔跑的黑色呢大衣。
不远处，歇脚的三轮车师傅忽然站了起来，正往怀里掏着什么。
靠墙的男子，也陡然往外走，抬着手臂，似在打着什么暗号。
男子嘴里无声的呼喊着，看口型，好像是在说：“快走，走啊！”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老汉已经把人拦住了，“同志，买烧饼吗，六分钱一个的芝麻烧饼，芝麻是打昌平来的。”
黑色呢大衣脚下一顿，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了卖布鞋的老妇人，顿时大惊，连忙躲过烧饼老汉，提着木箱，快步往前走。
“布鞋，老北平布鞋……”
老妇人叫喊着，声音沙哑，与之前截然不同，似在传递什么讯号。
“叮铃铃！”
忽的，墙角男子到了自行车前，飞快按着车上的铃铛。
黑色呢大衣立马奔跑了起来，快速到了自行车前，一句话没说，就上了后座。
墙角男子立时蹬着车飞奔……
“砰砰砰！”
接连三声撞击声传来。
“收工了，收工了。”
远处在建的大楼里边传来了呼喊声。
工人们纷纷停手，手里的大锤也放到一边。
过了一阵，几只鸽子又飞了回来。
街口卖烧饼的不见了，三轮车不见了，黑色轿车也开车了。
唯一不变的，是那卖鞋的老妇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唰！”
街口前边的店家往街上泼了一盆水，冲刷掉了地上的痕迹。
……
“傻柱，这，怎么贾张氏跑街口卖布鞋来了。”
何大清心有余悸，差点就被撞见了，他还没想好，今天要不要回院里过年。
“您别叫我傻柱，我结婚了，不用这外号了。”
何雨柱说着拿出烟来，刚才太惊险了，应该没被贾张氏看到吧。
“柱子！”
何大清连忙改口，儿子大了，成家了，他又是跑过的人，说话不硬气了。
都回京城了，往后等老了，怕是还得指望儿子养老。
何雨柱犹豫了一下，还是喊出了声，“爸，你这一身可以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他打量着老爹的行头，好家伙，就这一件呢大衣，怕是贾东旭掏空家底儿也买不起，得五十块钱左右。
哪怕再过几十年，呢大衣也贵啊，虽然不算轻便，但穿着是真的保暖，上档次。
在看老爹脚下这一双皮鞋，看面料就差不了。
这一身行头，不敢说上百块，但也差不远了。
难不成外边的钱比京城还好挣？
“柱子，我这一身不算啥，平时都这么穿的。
就是外边的商场不行，买不到更好的了。”
何大清吹嘘起来，说着摘了帽子，拉开了围脖，一路从大前门跑过来的，这点路程不算啥。
何雨柱陡然发现他太克制了，早知道老爹这么好过，就该让妹妹加大力度，直接让老爹出钱给家里装一部电话得了，方便随时寄钱后联系。
“爸，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何雨柱说着就抽出一根烟来，准备点上，压压惊。
“柱子，给，给我来一支，你平时抽这么好的烟啊。”
何大清粗略一算，这一包烟，他得拉两趟活了。
“这不算什么好烟，就寻常口粮。”
何雨柱想着老爹远离京城三年，不在中心，外地物资匮乏，都是些地方烟，这才会觉得他的烟好吧。
这么一想，外地还是不如京城好啊。
何大清沉默了，接了一根烟，用一根火柴两人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这才叫生活。
这会两人都躲在一棵大树后边，相对比较隐蔽，好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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