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芙洛伦，能帮我倒杯水来吗？”
“好的，我马上去。”
芙洛伦把小五还给姜妍，推门出去了。
“城主大人有什么事吗？”
“咳……芙洛伦问过我关于魔力的事情，我妹妹好奇心很重，如果问起的话，还请不要告诉她。”
“没问题，我记下了。”
“那就好，贝里克他们似乎也和你相处的不错，魔石方面最近有点紧缺，如果有拖欠的部分，咳……可能会迟点给你结。”
城主脸上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好的。”
守卫队的魔石药剂部分占大头，已经结清了，拖欠是指治病的部分吗？
总觉得不是那么三瓜两枣的事情。
不过姜妍的药剂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再怎么也不会亏。
她是这样想的。
然而，第二天姜妍就后悔了。
“我好像听错了，有人想赊一百支药剂？”
姜妍脸上笑眯眯。
贝里克尴尬地等在院子里：“那个，城主说跟你说好了，先欠着之后再结。”
“是吗，没有吧，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们城主了？”
姜妍作势要关门，贝里克厚着脸皮挤在门口：“求你了，真的。”
“想白嫖不可能，你们要那么多药剂干嘛？”
“这个不能说……”
“慢走不送。”
“等等等等……我说，矿脉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有异动，我们得去调查。”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一百支药剂，就算天天用，那也足够一千人用十天了。
“矿脉附近也有座城，里面住的都是在矿里工作的人和他们的家人，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物资过去，顺带把魔石带回来，之前的药剂用处不大，都没你这里的好用……”
其实是还没到去送物资的时间，本该拿过去的药剂都没准备好。
“也就是说，你们回来后账就可以结清了？”
“对对对，最多十来天，我们一定回来。”
“那行吧，带我一个。”
“啊？”
贝里克张大了嘴。
“我也要去，否则免谈。”
姜妍“砰”一声甩上了门。
贝里克认命地摸了摸自己差点被撞扁的鼻子，去城主那里复命了。
“想出城？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
城主缩在厚厚的皮毛内，呼吸间都是丝丝缕缕的寒气，他想了想同意了，
“那就带她一起去吧，但要看住她，不许她进矿。”
“啊？我吗？”
贝里克指着自己嘴角抽搐。
他看起来像是能看住她的人吗？
虽然对方这一个多月都挺安分的，但万一真对矿脉有什么心思，他能拦得住？
想想对方院子里在这冰冻三尺的城里长得青翠欲滴的药草，想想每次治病的时候医生把人跟拎她那小五一样拿过来放过去的样子，
贝里克感觉自己接受不来这个艰巨的任务。
“只要她还想回来，就不会做禁止的事情，咳咳……不过以防万一，”
城主从自己手上褪下一枚指环，
“把这个给她。”
“好的，城主，这个有什么效果？”
“你不需要知道。”
贝里克：……行吧。
出城之前还需要做很多准备，原本也是想着预留出制作药剂的时间，实际出发要在三天后了。
姜妍趁着这几天时间打理了一下草药，给院子加了一层防止别人进来的结界，给芙洛伦准备好了二十天的药，想了想又买了些食物淡水以及其他的生活物资。
临走前，贝里克拿出指环给姜妍：“这个是城主给你的。”
“给我？”
姜妍看出他的紧张，挑了挑眉抬手接过，“别以为这个可以抵买药剂的魔石。”
贝里克看她收下悄悄松了口气：“不会不会，一块都不会少你的。”
“行。”
姜妍把指环收了起来。
贝里克他们并不会用精神力，所以这一群人都没发现，她并没有碰到指环本身，中间还隔着一层精神力。
虽然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用，但小心总是没错的。
加上姜妍，一共十七个人出了城，
出城的瞬间，刺骨的凉意灌满了全身。
风雪昼夜不息，仿若呜咽。
他们一路往北。
在路上行走了两天，才看到一圈灰扑扑的建筑群。
“我们马上到了，先休整一下。”
贝里克的嘴挡在厚厚的衣服后面，声音闷闷的。
一群人围成一圈，拿出火属性的魔石取了一会儿暖，商量着一会儿过去后要说些什么。
姜妍没跟他们凑一起，蹭了蹭脚底的积雪，看到底下层叠的冰泠花。
这种花对温度很敏感，一般生长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那座城里，恐怕没多少人。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目的地。
说是城，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小的部落。
这里没有结界，和在雪原上没任何区别。
出来迎接他们的人浑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裹着皮袄瑟瑟发抖，看到他们也没什么反应，只引着他们往里走：
“是……主城的人吧？先进来。”
屋子里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小小的地方显然挤不下他们十几号人。
贝里克带了一个手下，姜妍也跟着进去。
屋子里没有火属性魔石，只一个盆，里面燃着微弱的火焰，不知道是什么燃料，有种蛋白质燃烧的臭味。
姜妍看了一下，这屋子比她的还简陋，被褥看着是一层一层缝起来的，又厚又重。
瘦弱的女人抱着孩子缩在床上，一双眼睛同样是麻木的，看着进来的人也没什么反应，眼神落在姜妍鲜红的衣服上。
在一片白与灰中，红色显得刺目而热烈。
贝里克他们谈事情，姜妍凑到床边，看了看女人怀里的孩子：“他生病了。”
女人的眼睛动了动：“这两天是不怎么吃东西，可能熬不过去了吧。”
在说具体情况的男人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犹豫着开口：“几位大人有带药剂过来吗？我可以用魔石买，只要最便宜的就好。”
姜妍皱眉：“带过来的药剂还需要买？”
“每次带来的物资有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贝里克摊了摊手。
“……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姜妍没对他的话发表意见，从女人怀里接过孩子。
“真的吗……谢谢您……”
女人眼里闪过一点希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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