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这天是王老实和孟寡妇同天下葬的日子。
王思明因为伪装得太好了,“重病”之下压根就不需要去给王老实送葬。而且有高老蔫为他背书,大队长为他说好话,村里人不仅不会说三道四,还要夸他一声孝顺。
说起王老实的葬礼,因为是简办,所以没有什么吹吹打打。
不过这时候办白事,村民们都会自发上门帮忙,来送行的村民们不少,倒也并不显得凄凉。
按照规矩,大队长说了几句悼词就启灵出发,长子王大军扶棺前引路,王二民、王小妮、王大根、周小福等亲人戴孝随行。
村里的壮小伙子帮忙把棺材抬到山上。
踩着厚厚的积雪,迎着小刀一般刮在脸上的寒风,众人艰难走到村里的那片坟地。
挖坑、掩埋,当最后一抔土扬过,王老实这自私的一生正式画上了句号。
与此同时,躺在炕上翻王小妮作业的王思明,手顿住了,帮张翠花修理桌子腿的林野,突然抬起了头。
两人不知为何,齐齐望向后山的方向,脸上不约而同地泛起了一丝苦笑。
结束了!那人再也不会在眼前晃悠了 !
那人带来的伤痛,终将随着时光一点点消散。
而他们也将从这一天开始,一点点扫去心里的阴霾,走向光明的新生。
张翠花眨掉眼里的一丝泪光,狠狠地咬断线头,把新做好的两双棉鞋递给王思明和林野,语气格外地温柔。
“三儿,小野,你俩快试试合脚不,这鞋娘可放了好多棉花呢!”
“娘做的咋可能不合脚呢?”
“谢谢娘!”
王思明和林野同时应道,扭头相视一笑。
*
“太特么冷了!耳朵都要冻掉了!”山上众人把王老实和孟寡妇分别下葬后,就急匆匆袖着手下山,去孟寡妇家吃席。
席面只准备了四道菜——大白菜炖冻豆腐,萝卜粉丝汤,大葱炒鸡蛋,凉拌白菜心。
王大军觉得寒酸,本想回家找张翠花拿家里存的咸肉,却被周小福拽到一边好一顿数落,到底也没能回去。
不过乡亲们也不挑,现在家家条件就这样,这边怎么说还整了半板的冻豆腐呢,已经很有心了。
等吃完席,王大军几人把村民送出院子,又赶紧往屋里走,碗筷和桌椅板凳大多是从乡亲们家借的,他们得赶紧洗刷拾掇好给还回去。
谁知道,这一进屋,就看到孟寡妇的闺女柳儿和她男人,一个趴在箱子上,一个撅着屁|股钻在桌子底下,正翻找着什么。
炕上、地下乱糟糟的丢着衣服、鞋子等物件儿。
王大根好似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柳......柳儿姐,你和姐夫这是在找啥?”
柳儿和她男人哪有心情搭理他?
王大军几人面面相觑,还是王二民“哎哟”一声最先反应过来,刚想上前阻止,柳儿突然一声低呼:“找到了!”
只见柳儿抓着孟寡妇的枕头瓤子使劲儿往炕上倒,随着一堆高粱壳簌簌落下,一个花手绢的小包掉了出来。
她飞快捡起手绢包,拆开看了一眼,就抖着手赶紧重新卷好,塞进了裤兜。
“哎哟!我也找着了!”
这时,柳儿的男人一脸惊喜,从一双臭鞋子里翻出一沓子钱,扯开裤腰带就要往裤裆里塞。
周小福和兰子齐齐啐了一口:“不要脸!”赶忙转过身去。
“我艹!小子,你给我住手!”王二民瞪大眼睛,跑过去一把按住柳儿男人的手,冷哼道:
“这钱可是从我爹的鞋里掏出来的,是我爹的钱!你想揣在裤裆里拿走,这不好吧?”
“放屁!给我撒手!”柳儿冲过来一爪子挠到王二民的手上,“啥你爹的钱?
这分明就是你爹从我娘那里拿的!是我娘的钱!我娘的钱就是我的钱!”
王二民“嘶”地一声缩回手,盯着手上被挠出来的几道血痕,咬了咬牙,恨不得上前给这女人一个大比逗!
可碍于男人的脸面,又不好跟这女人动手。
眼见自己男人吃了亏,兰子一个箭步冲过来,二话不说,一手猛地薅住柳儿的头发,把人拽得脑袋直往后仰。
另一只手五指成爪,“噌噌噌”朝柳儿脸上连挠三下,留下十五道血痕。
“哎哟!哎哟!哎哟!”柳儿痛呼三声,伸手摸了摸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兰姑娘得意一笑,嘎嘣脆的声音响起:“敢欺负我男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兰姑娘的名声?
我从小到大不只干活是一把好手,干架也不在话下!”
“媳妇威武!”王二民乐出了牙花子,转头一把摁住了柳儿的男人,他不能打女人,还不能打女人的男人了?
“砰砰”两拳下去,那男人就不住地讨饶,乖乖地交出了刚才从鞋里掏出的钱。
“啊!来人啊,打人了!我娘刚没,这王老实家的儿子就要打死我们呀!”柳儿一边在兰子手下挣扎,一边大声哭喊。
“吵死了!”兰子翻了个白眼,照着柳儿的嘴巴子就是一巴掌,那张嘴周围一圈瞬间就红了。
哭闹声戛然而止。
王大军、周小福还有站在最后面的王小妮:“......”
王大根:“......”二民的媳妇这么生猛的吗?
王二民朝媳妇抛了个媚眼,然后便飞快地数着手里的钱,“二十二块!爹的钱咋这么少?不会是被孟寡妇给薅走了吧?”
别人不知道王老实有钱,可王二民却是知道的。
之前娘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王二民才知道,爹从柳梦手里可是要回了虐待小野的补偿金,除了给小野的,爹自己可还留了好几十块呢!
再加上今年分粮以及发的钱,绝对不可能只有二十二块!
王大根眼神闪了闪,王老狗私下里也跟他暗示过手里头有钱,他只恨这两天一直没找到机会把钱给翻出来。
“你放屁!”柳儿气得脸通红,在兰子手下拼命地挣扎,尖声喊道:
“明明是你爹吃软饭,糊弄走我娘的钱!这钱是我的,我的!你还给我!”
又转头看向自己男人,“孩他爹,赶紧把钱抢回来!抢回来我分给你五块!”
男人抬头瞅了一眼王家几兄弟,又瞅了瞅自己脆弱的小身板,脸上神色变来变去,最后垂下了脑袋。
虽然他也很想要那五块钱,可很明显他打不过呀!一个王二民他都打不过!
“废物!我咋找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柳儿瞪着眼,气得呼哧直喘,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踩在兰子脚上,推开兰子就往外跑,“你们等着,我找大队长去!”
王大根一个出溜退后两步,伸出手挡住了门,眼睛瞟向柳儿鼓囊囊的裤兜。
“柳儿姐,这钱呐,是叔还是孟婶子的可说不清呀,大队长最后很可能要给两家平分,那......你还要去找大队长吗?”
柳儿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思索:没错,大队长最可能的决定是平分!
要是平分,她之前找到的手绢包就也得拿出来,可她目测手绢里头的钱起码不少于五十块!
平分的话,她就亏大了!
其实她也知道,王老实鞋子里的钱不可能是娘的,刚才也只不过想试试能不能抢回来,没想到一直憨厚老实的王家人这么难搞。
那就,算了吧!毕竟,识时务者为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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