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府离开后,沈筝三人又去了一趟司计所,依然一无所获。
回到府衙后,余时章闻讯赶来,同他们商讨对策。
捕快与府兵都被派了出去,寻找王槐安的下落。苏焱等县兵也被沈筝派了出去,不过不是去找王槐安,而是探查流言伊始。
王槐安失踪得蹊跷,府内流言也生得蹊跷,沈筝认为二者关联甚密,很有可能乃同一人所为。
紧张又黏腻的气氛下,日头逐渐转正,午时到了。
所有人都没吃饭的心思,众府官站在厅外低声讨论着,沈筝几人坐在厅内,一直反复推敲着王槐安的动线。
沈筝认为有一点非常可疑:“点容阁辰时开门,王槐安卯时四刻便去了乌衣巷......他去这么早作甚?那胭脂又不用抢购。”
余正青点头认同,大胆猜测道:“是有人引他过去的?”
若非如此,他们实在想不通,王槐安为何要提前半个时辰去乌衣巷。
若王槐安是被人引过去的,那便一切都说得通了。
如此,其他的问题便来了。
“对方是如何见到王槐安的?又是用何种理由引他过去的?到了乌衣巷后,他又去了哪儿?为何乌衣巷的商家都没看到他身影?”沈筝一边发问,一边思考。
几人沉默地看向了厅外。
众府官正低声说着些什么。
有人面露焦急,频频外望;有人久站不适,揉腰跺足;亦有人时不时看向厅内,等候沈筝几人的吩咐。
余时章看着他们,低声道:“若引他出府之人,就是府衙之人呢?”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余正青站了起来,正欲开口唤府官进来,苏焱急奔而来,一众府官纷纷让路。
苏焱喘着粗气,压低声音对沈筝说道:“主子,王大人......找到了。”
“找到了?”沈筝见他面色不对,不敢松懈,立刻追问:“人在哪?还好吗?”
王槐安可千万千万不能有性命之忧。
若他出了事,许云砚就要背大锅了。
“不太好......”苏焱眉头紧拧,再一次压低了声音:“不是咱们的人找到的,是百姓......在一口井中发现了他,他被捞起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如今人在医馆,昏迷不醒,也不知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还是自己跳下去的。”
“他不会主动跳井的。”想到娇娇弱弱的王夫人,沈筝笃定道:“一个早晨还高高兴兴出门,对夫人许诺要带新胭脂回家之人,绝不可能毫无征兆地跳井。”
若非有大变故,那王槐安便一定是被人所害。
几人一同朝厅外走去,余正青低声问道苏焱:“哪里的井?”
苏焱跟在他们身后,答道:“竹轻巷尾,那口井位置偏,不常用,水也不太干净,故很少有人去打水。是一懒汉喝胀了肚皮,往井里.....尿尿,结果听着水声不对,这才发现了他。”
“......尿尿?”余正青噎了片刻。
往水井中尿尿,本是要挨毒打的行为,结果那人今日,竟阴差阳错地救了王槐安一命。
说来,他们都还要去感谢那懒汉,谢他“尿得好”。
门外府官见他们出来,纷纷迎了上来。
霍通判扶了扶官帽,急忙问道:“余大人,可是找到老王的下落了?”
余正青看了他一眼,点头。
见状,所有人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回去。
霍通判狠狠抹了把汗,扶着廊柱道:“可算是找到了,差点把魂儿都给我吓没了......”
府官失踪这等大事,着实有些吓人。
毕竟他也是府官,这次失踪的是王槐安,那下一次呢?
说不准就是他了!
好在眼下人找到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跟着余正青几人朝府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余正青突然停下脚步,对众府官道:“如今府城内流言四起,都该干嘛干嘛,尽快将流言压下去。”
霍通判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咱们得快点,不能让流言害了许大人......”
众官四散,沈筝等人乘车往医馆而去。
还没到医馆,马车就被堵在半道了。
一波又一波的百姓朝医馆方向涌去,嘈杂声一阵接着一阵,沈筝侧耳一听,全是对许云砚不利的话。
“王大人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说跳井就跳井......”
“定是同安县的人把他给逼急了,不得已之下,他才选择了跳井啊!”
“你说这人,连命都能不要,为何不能想开些呢?官职没了,还能再争啊!这人若没了,一家老小的怎么办?”
“我听说王大人父亲身子也不太好,哎哟......幸好王大人被救了起来,不然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不行,王大人是好官,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糟蹋自己的性命。我要去府衙,替王大人击鼓鸣冤!柳阳府的经历官,我就认王大人一人!”
“对对对,不去医馆了,我跟你去府衙!”
一拨人调转方向,朝府衙奔去。
“都干什么的!”孙捕头声音传来,大喝:“不要堵在这里,都散了!”
刚一见他,百姓还有点怂,但想着他们人多,有人大胆道:“孙捕头,如今王大人命悬一线,难道还要和同安县的人交接吗!”
“对!”有人立刻附和道:“孙捕头,我们不赞同,你们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同安主簿是杀人凶手,王大人绝不交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顿时群情激愤:“对!那人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王大人绝不和凶手交接!”
孙捕快面色铁青,正要下马,突见沈筝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杀人凶手?”站定后,沈筝看了四周百姓一眼,大声问道:“那本官为同安县令,岂不是许大人的帮凶!”
百姓没想到她会在这,闻言顿时哑声。
有人小声说道:“沈、沈大人,我们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您县里那个主簿,害了王大人......我们只是不想认他罢了。”
沈筝很想让他们找天子说理去,但理智让她忍了下来。
这是一场局。
一场看似针对许云砚,实则为她而设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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