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这么做，无非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又不是想一辈子都待在皇陵。”
瑞王道。
“只要我凯旋归来，三皇子就有归来的希望，我觉得三皇子应该是对我这一仗有十足的信心，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
瑞王的一句话，将父子两人都架在了那里。
话是三皇子自己提的。
现在说不去，就是对此次出征没有信心。
可若是去，瑞王回来，未必能带回来对他有利的信息。
万一瑞王不回来，难道他就要一辈子守在皇陵吗？
皇帝心情同样复杂。
他是想惩罚老三，却暂时还没到这个地步。
一下子发配到皇陵，那老三想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有瑞王凯旋归来的这个条件在，谁忍心说一句不行？
人是他选的，任务是他安排的，此次北征，只能胜不能败。
“既如此，老三，你回去收拾一下，即日起，就出发去皇陵吧。”
“父皇！”
三皇子还想说什么，转头看见地上残留的血迹，只能忍住，隐忍的说了一句：“是！”
皇命不可违，既然说了是即日起，那他就得今天离开。
三皇子起身回府准备。
前脚刚走，几个太监就将叶欣染和冷清羽围了起来。
“皇上，这二人应该如何处置？”
身为陆知意的家人，陆知意在皇帝面前自戕，惊了圣驾，那她的家人，就要跟着一起受罚。
皇帝转头将目光看向叶欣染和冷清羽。
母女二人脸上有些慌张却没有惧怕之色。
永丰帝想了想，摆摆手道：“罢了，她们也是为了大梁的社稷着想。
瑞王，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查，我想知道，老三他，到底有没有……”
瑞王拱手道：
“皇上放心，此去北疆，我正好可以会一会萨格鲁，待我擒到他的那一日，定会让整件事情都水落石出。
至于陆家母女，她们本来也没做错什么，皇上既然如此深明大义，我就将两人一起带走了。”
“走吧。”
皇帝无力的挥了挥手。
瑞王看了看冷清羽和叶欣染，转身离开御书房。
母女两人也紧随其后。
三人刚出宫门，瑞王府的管家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朝着瑞王道：“王爷，世子醒了！吵着要见您呢！”
“阿衍醒了？”
听见这句话，沉稳了一上午的瑞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管家忙伸手扶住，还替瑞王开解道：“王爷小心脚下，这地上积雪未清，容易滑倒。”
瑞王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他甩开管家的手，朝前大步走去。
管家立刻弯腰拦住他的脚步，伸手向后一指：“王爷，咱们家的马车在后面。”
“哦，对对，坐马车！”瑞王这才回过一点神来。
他跟着管家走到了马车前，在管家的搀扶下，才勉强登上了车。
叶欣染和冷清羽也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吩咐车夫道：“去瑞王府。”
马车沿着长街疾驰而过。
百姓们像往常一样忙忙碌碌，谁也不知道刚刚在皇宫上演的那血腥的一幕。
叶欣染虽然有些后怕，但看着热闹的街景，那种害怕的情绪也慢慢的被陈衍醒过来的喜悦所代替。
马车很快到了瑞王府门口，瑞王早已下车回到府中。
守门人看见叶欣染的到来，立刻笑脸相迎，“陆姑娘，陆夫人，快请进，我家王爷和世子都在等着二位呢！”
叶欣染点头。
和冷清羽一起，在丫鬟的带领下往陈衍所在的小院走去。
一路上，瑞王府所有的下人都喜气洋洋，还未开口，就带着三分笑容。
看见叶欣染到来，更是带着几分恭谨和敬意。
“陆姑娘，王爷吩咐您来了直接进去。”
管家出来将两人迎了进去。
进到房间，就看见陈衍的床前围满了人。
瑞王、陈月亭和陈月容都争着在问：“小衍，衍儿，你认识我不？你还认得我不？”
陈衍不停的点头，“爹，大姐，三妹。”来回的叫着。
几个人像是不放心，将同样的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
陈衍有些无奈，看见叶欣染的时候，眼睛一亮，开口就喊：“N……”
娘字到底还是没叫出口。
不过他的这个举动，终于转移了瑞王几人的注意力。
大家同时回过头来，看见叶欣染都连忙招呼她：“陆姑娘，快过来给小衍看看，他现在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叶欣染微笑着上前，先是检查了一下陈衍头上的伤口。
又拿出脉诊，给他诊了脉，然后说道：“放心吧，一切都很好，比我预想的恢复的还要好！”
“那真是太好了！”
瑞王满面笑容，对着陈衍道：“衍儿，这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陈衍红了脸，有些羞涩的道：“我记得。”
半晌，他好像终于鼓起了勇气，看着叶欣染道：“陆姑娘，谢谢你，以前是我无礼了，我不该叫你……娘。”
“娘”字终于从陈衍口中说了出来。
以前叫的有多顺口，现在叫起来就有多尴尬。
叶欣染却好像无所谓，安慰他道：“世子不用放在心上，我还觉得占了世子的便宜，有些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瑞王赶紧道,“这怎么能算是占便宜，陆姑娘，就按我们之前说好的，衍儿醒了之后，你就是他的姑姑了。衍儿，还不快点叫人！”
“姑，姑姑？”
“姑姑！”
陈衍先是试探，而后越叫越开心起来。
“姑姑以后是不是还能经常来看我？”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叶欣染。
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要以后能继续和叶欣染接触，他心中就是满足的。
“放心，以后只要你想见我，随时都能见到我。我可以来瑞王府，你也可以去我们勤王府上玩。”
陈月亭听了这话，在旁边直擦眼泪。
陈月容见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嘴上却还是抱怨道：“姐姐，这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陈月亭强忍着泪水道：“我什么时候哭了，我这是笑，我这是高兴。
高兴咱们小衍长了这么大，终于可以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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