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幽……”
楚司妄紧紧抱着路青幽，声音哽咽。
他舍不得放手。
生怕手一松，他失而复得的人，会再次从自己的眼前、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路青幽回抱他，感受着他身子的颤抖。
她抬起手，轻拍他的后背，柔声道，“阿郞，没事了。”
像是在哄没有安全感的小宝宝。
楚司妄的确很没有安全感。
他感觉自己处于梦幻的世界里。
因为他不止一次在梦中见过路青幽。
此时，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路青幽突然感到脸上有温热的东西落下来。
她愣了愣，从楚司妄怀中抬起头，一眼看见，男人的眼眶，红红的。
她捧住他的脸，“楚司妄，你瘦了。”
比起三年前，他看上去瘦了很多。
依然是那样英挺的眉宇，可眸中多了一丝让人心疼的郁气。
楚司妄抬手抚上她的脸，“阿幽，你……好像胖了点……”
话音落，男人双眼一闭，高大的身子重重压了下来。
“楚司妄！”路青幽忙扶住他。
——
“阿幽！”
路青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男人突然叫自己，忙伸手握住他的一只手。
“我在这里。”她温柔的说。
她看得出，他在做噩梦。
男人的额头上涌出了豆大的汗水。
她取过毛巾，替他轻轻的擦掉。
楚司妄面上不安的表情变得平静，但人并未醒。
三年来，他整夜整夜的失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会出现路青幽的身影。
他看见她把自己身上的血抽干，再把血制成解药，救下了青城数千万百姓，可她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愿相信路青幽就这么死了。
楚老太太很是心疼他，“阿妄，你接受现实吧，阿幽她已经死了。你要坚强些，你们还有三个孩子。如果你倒下了，三个孩子怎么办？”
“不！她没死！她一定会回来的！”他大吼道。
楚老太太只得顺着他，“好好好，她没死，她还活着。你好好睡一觉哈，乖。”
“我不睡。要是我睡着了，阿幽回来看见我不理她，她转身就走，怎么办？”他不肯睡。
在所有人看来，他很多时候，神志都是不清醒的。
只有面对三个孩子和工作时，脑子才会处于无比清醒的状态。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割裂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也就是说，路青幽走后，他分裂成了两个人格：一个清醒的活在现实世界，一个迷迷糊糊的活在他自己的虚拟世界里。
他不敢睡觉，只有极度疲惫的状态下，身体作出了反抗，他才会闭上眼睛。
每年，他都会跑到灵国一趟。
在路青幽的坟墓前，搭起一个临时的台子，每天守在那里，一守就是十天。
妄仔和夜员们齐刷刷的围一圈跟着守护。
连续三年。
这三年，他见证了司徒灏作为灵国一国之王，将灵国恢复到了曾经的辉煌时代。
他也见证了司徒灏和秦舒萝的爱情，见证了他们从结婚到生孩子的幸福。
他见证了身边许许多多的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他，来不及说我爱你，她已为几千万人，献祭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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