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头子回避赢芽的质问，委屈的对手指：“乖芽芽，你凶师父也没用啊，这是他当年自己定下的人生路，我们插手反倒是违背当时的他的意愿。”
赢芽一愣：“你是说，酆都大帝当年自己定下的这样的人生历程？”
糟老头子点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赢芽皱眉：“那苗南南的性命呢？放在哪里？魂飞魄散以后，不就代表着她再也无法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吗？”
这才是让赢芽最生气的地方。
可以历劫，可为什么要安排无辜凡人的命运？甚至直接让她死去？
糟老头子一听这话，赶忙举手：“苗南南可没死啊，和你有关系的人，师父怎么会让她死？这不是让你伤心吗？”
“那我为什么没算到她在哪里？”
糟老头子笑了一下：“当然是因为，她现在在你算不到的地方了。比如说，酆都大帝的法宝里面。”
“她……成了大帝印？”赢芽睁大眼睛，“魂魄还在，那还可以复生。”
苗南南的性格，赢芽是很喜欢的。
她上进积极，又会主动帮助有需要的人，却也不会因为这份善心而过度影响自己的生活。
“是的，能。”糟老头子点了点头，“但是徒弟啊，你先不要告诉战北宸，先让他过了这一关再说吧。渡劫是要让心性得到历练，如果提前知道真相，还怎么锻炼自己呢？”
“黑鬼也是他的一部分？”赢芽又问了一句。
糟老头又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那……如果没有我，战北宸和黑鬼的魂魄什么时候会遇见？”
糟老头子看出小徒弟有些生气了，老老实实的回答：“在和偷盗大帝印的鬼差打完，失去心爱的女人之后，他也会被打得魂魄离体，然后到地府，遇到黑鬼，双方融合。融合顺利，得到了一部分原本的能力，就能夺回大帝印，然后重返地府。”
知道这些剧情是酆都大帝自己写的，赢芽嘟囔了一句：“真是老掉牙的烂剧情。”
然后她认真回复自家师父：“可以，我会不告诉战北宸，也不会出手的哦。”
老头子这才满意，笑眯眯的和徒弟说了再见。
等神识回到身体里，面对眼前的战北宸，赢芽心情复杂。
酆都大帝自己安排的渡劫历程，现在的战北宸却开始质问这一切。
怪谁呢？还不是怪上辈子的他自己！
“你现在到底是小徒弟，还是那个酆都大帝？”赢芽直接问了句。
战北宸被问得沉默了。
他来求赢芽解惑，确实是知道了一部分前世的记忆，知道自己是酆都大帝渡劫的转世。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那个酆都大帝。
他应该是战北宸，是这个世界幸运的遇到了赢芽，成为她的徒弟，学得道术，救死扶伤多年的三清观的道士，战北宸。
“我是您的徒弟。”战北宸眼神坚定，低着头收敛了刚才质问赢芽的气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终身为母……额……
战北宸的想法再度卡壳，沉默的放空了自己。
他是战北宸或是酆都大帝又有什么区别？心爱的女人还是为了救他，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劫难，他还是没过。
看见小徒弟沉默，赢芽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你要知道，师父我当年也面对过选择，是做三清观的芽芽，还是做陆家的芽芽。”
“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多出的任何东西，都只会成为你前进的助力。”
这番话确实很有激励作用。
但战北宸一想到苗南南死了，眼里又是无尽的苦涩：“师父，现在选择还有什么用？南南她……魂魄在我面前消失了。”
赢芽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她盘腿坐在三清观的蒲团上，让战北宸也坐下来。随即，说了句：“小徒弟，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一个如果的世界里，有个叫做愚蠢大帝的神仙，拥有一个叫做大帝印的法宝。”
赢芽刚开了一个头，脑海里就传来了师父的声音：[芽芽，你答应过我说不告诉他的。]
赢芽：[我没有告诉他呀，我就是在给他讲一个关于愚蠢大帝的故事，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师父给徒弟讲故事，不犯法吧？]
脑海里再没有声音响起来，三清观外面却凭空响起惊雷。
雷声惊得在三清观对面的小海洋里面居住的老乌龟和小龙从水里冒出脑袋，疑惑的想：怎么回事？小观主不是飞升了一次吗？怎么雷劫后面才来？
雷声阵阵中，粗壮的雷电多次停留在三清观房屋的上面。
最终却会在即将碰到瓦片的时候，又默默的收回去。
于是在这样反复的声音里，赢芽继续讲述：“这叫做大帝印的法宝有一个特性，虽然是杀人，却会把那些人的魂魄聚集在里面，只等着后面时机合适了，再放出来。”
原本满脸死寂的战北宸，听到这话，眼睛陡然发亮。
他的师父从来不骗人，就算是讲故事，这个故事也一定有深意。
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师父说的大帝印里面封印着灵魂，肯定有苗南南的灵魂！
他的南南，没有死！
“小宸，坚定自己的选择，要做什么，勇敢去做就好了。”赢芽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师父答应了不出手，但是师父……还可以出脚哦。”
天上的雷电在赢芽说这话的时候，忽然消失，变成了一阵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小雨。
好像是谁被呛到，咳嗽了一下似的。
赢芽还在说：“而且呀，咱们师徒未来还可以努把力，把某个存在的胡子全拔了，谁让ta担了师父的名头，却不做好事儿呢？”
闪雨再度出现。
随即，天空彻底恢复正常。
只是天上的那些云朵，莫名其妙的抖了好久。
赢芽宽慰完了战北宸，带着战北宸直接到了地府的酆都大帝的宫殿当中。虽然是转世历劫，可战北宸现在已经有了酆都大帝一部分的记忆，在宫殿当中，更多的记忆涌入。
很快，他掌握了关于地府的法则。
而这些法则，在拿到大帝印的那一刻，才会彻底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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