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菲莉亚旋转着飞出，精准地击中了结晶人胸腔左侧。
“轰——”
爆裂的闷响震得维塔莉娜耳膜发麻，结晶人高大的身形猛然一颤，胸前晶体表面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纹。暗红色的火焰从枪尖喷涌而出，顺着裂纹侵入体内，接着迅速蔓延，仿佛要将这具源石躯体彻底焚烧殆尽。
维塔莉娜紧随其后，一记凶狠的膝撞狠狠地砸在结晶人腹部，腿部关节和坚硬的源石躯体碰撞，发出清脆而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咔嚓！”
维塔莉娜感到膝盖传来一阵剧痛。
可这波的攻击也没有彻底打开局面。
结晶人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手部的反击横扫随之而来。
维塔莉娜不敢硬接，后撤半步，弯腰避开这记致命一击。
战斗已经持续了数分钟。两人在领域里相互撕咬，血与源石的气息在高温中交融，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维塔莉娜的神经，让她更加兴奋。
“呼，呼……”维塔莉娜粗重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黏在脸上。
她抹了一把脸，眼神却愈发锐利。
维塔莉娜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兴奋。
维塔莉娜感到体内血液奔涌，每一寸血肉都在渴望战斗，叫嚣着撕裂与破坏，但自身的理智却又如同缰绳，牢牢地束缚住这种破坏欲。
结晶人依旧保持着如同机械般的冷静，哪怕此刻它已经遍体鳞伤。
它身上不断涌现出熟悉的力量——不管是幽蓝色的模仿火焰，还是伪造的天命领域，亦或是凭空锻造源石武器的锻技艺法术。
这些，都是她和时月在切尔诺伯格战斗中曾展现过的能力，此刻却被这怪物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拙劣地模仿出来。
这说明她们从进入这座城市开始就一直被人盯着。
“真是有够恶心的。”维塔莉娜啐了一口，左手猛然上扬，数道暗红色剑刃骤然凝结在半空，随着她手臂的挥落，剑刃直扑结晶人而去。
结晶人依旧不闪不避，任由剑刃穿透躯体。
它那残破龙角之上，幽蓝色的光芒再度闪烁，头部中央那道狰狞的横向裂缝猛然扩张，如同张开的深渊，又一次疯狂吞噬周围的能量。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粗暴地撕裂了维塔莉娜纷乱的思绪。结晶人头颅那道狰狞的裂缝豁然扩张，幽蓝色的光芒在其中疯狂凝聚、压缩，刺目的光华几乎扭曲了周围的空气。
那光芒并非虚幻，已然化作实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庞大压迫感。
但这一次，维塔莉娜没有选择闪避。
她要验证一个猜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膝盖传来的阵阵刺痛，双手猛然在胸前交错，暗红色的源石能量自她周围的虚空中涌出，不再是狂暴的剑刃，而是化作细密的丝线，在她身前飞速流转、编织，迅速构筑出一个结构精巧的小型法阵。
法阵成型的瞬间，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隐没于空气之中。
这是巫王碎片中昙花一现的东西，据说是一种能够短暂干涉、甚至操纵纯粹源石造物的隐秘术式。
维塔莉娜也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场。
这结晶人浑身上下都是高纯度的源石结晶，简直是完美的实验品。
法阵完成的刹那，无形的能量波纹以维塔莉娜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这股力量如同水银泻地，精准地穿透空气，沿着先前塞菲莉亚和她自己攻击时在结晶人身上留下的道道裂隙，无声无息地侵入其庞大身躯的内部。
正在疯狂蓄积能量的结晶人动作猛地一滞。
头颅裂缝中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幽蓝光束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像是信号不良的灯泡，光芒忽明忽暗，最终“滋啦”一声，彻底熄灭。
结晶人蓄力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内部干涉粗暴打断。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手臂还维持着攻击前的预备姿态，头颅微微扬起，裂缝大张，却再无能量涌动。整个巨大的身躯就这么突兀地停在了原地，仿佛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来源的巨大雕塑。
刚才还充斥着咆哮、爆裂和能量嗡鸣的战场，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高温扭曲空气的微响，以及维塔莉娜自己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她看着眼前这尊一动不动的“艺术品”，感受着膝盖持续不断的疼痛，忍不住自言自语——
“……成功了？”
维塔莉娜没有轻易放松警惕，荒野的经验告诉她，不亲手送敌人上路，绝对不要放松。
后退一步，先是缓冲下膝盖处传来的刺痛，接着平息呼吸。
肩胛骨连接处的伤口又开始不安分，稍微活动，就明显感觉到伤口被撕裂般，温热的血液顺着腰侧蜿蜒流下，染红了剩余的作战服，暴露在空气中，就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旋即蒸发不见。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确认一下。
这玩意儿真的被停住了？
维塔莉娜集中精神，尝试着加深刚才那个隐秘术式的控制，将一丝意识小心翼翼地沿着无形的能量波纹，探入那庞大结晶身躯的内部。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将自己的意识和其他的某种的东西链接在一起，再去主动干涉一个活着的、或者说“活着的”源石构造物。
按照那些巫王传承中的说法，这类东西本质上就是一堆被设置好特定指令的源石机械。
理论上，只要找到驱动它的核心节点，就能像对付其他源石驱动的机械一样夺取它的控制权。
维塔莉娜的意识触角小心地蔓延，很快就接触到了结晶人体内那如同蛛网般复杂的源石能量网络——冰冷，死寂，如同预想中的那样。
她顺着能量流动的方向，向着感应中最核心的区域探去。
就在即将触及核心的瞬间——
“啊！”
剧痛毫无征兆地在她大脑深处炸开，浩如烟海的信息顺着通道涌入她的大脑。
维塔莉娜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双膝猛地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般的腥甜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剧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全靠这股痛楚才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这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那根本不是什么核心节点！
结晶人绝非单纯的源石构造物。
在那冰冷坚硬的晶体网络深处，在她意识触及的那个“核心”位置，她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温热而混乱的东西。
那是一团疯狂扭曲、拼命挣扎的意识残片，像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垂死野兽。
玻璃瓶中的人似乎只剩下最原始的痛苦，但维塔莉娜靠近后，却发现其中还有着无边的愤怒和以及深入骨髓的绝望。
当维塔莉娜的术式力量触碰到它时，对方几乎是本能地，立刻以一种惊人的、嗜血的渴望反扑过来，想要将她的意识也一同拖入这绝望的深渊。
“你发现我了。”
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并非通过耳朵，而是如同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带着冰冷的恶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你？！”维塔莉娜瞬间切断了术式连接。大脑深处那阵剧痛才稍稍缓解。
她震惊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定眼前那尊看似毫无生气的结晶怪物。
“你还……活着？” 这句话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她宁愿相信自己产生了幻觉，或者这是踩到了什么新的陷阱。
毕竟会说话的源石造物……这件事……
等等，维莉娅好像也是这样……
中断术式后，结晶人僵硬的身体再次开始移动。
它的动作比先前更加生涩、迟缓，仿佛生锈的机械，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每一寸移动都显得格外吃力。 仅剩的龙角晶簇不再闪烁幽蓝光芒，而是转为一种急促而不稳定的暗红色，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挣扎，又像是某种过载的警告信号。
它猛地抬起右臂，动作缓慢而沉重，向地面一挥。 数十根更加粗壮尖锐的晶柱毫无预兆地破土而出。 晶柱带着尖啸，以刁钻的角度封锁了维塔莉娜所有可能的退路，地面震动，碎石飞溅。 本体则迈开沉重的步伐，直接朝她所在的位置扑来。 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科西切这个疯子！”维塔莉娜暗骂一声。 她完全明白了那老东西做了什么。
他把一个活生生的灵魂被塞进了源石躯壳，将他囚禁在这里，化作永生的囚徒！
眼看那巨大的结晶拳头裹挟着沉重的风压砸来，维塔莉娜不得不再度驱动术式。
意识再度连接，结晶人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
“果然。”
她尝试分出一丝微弱的感知，沿着那残存的、若有若无的联系，如同隔着厚厚的玻璃观察一般，极为谨慎地探寻那团混乱意识的本质。
混沌。扭曲。无尽的疼痛。还有一种……无法抑制的、近乎疯狂的渴望。
渴望自由？渴望毁灭？或者两者皆有？
除了这些纯粹的负面情绪，她还捕捉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雨夜的城市街道。
——几个模糊不清的面孔。
——一张阴鸷冰冷的男性面孔。
——冰冷的金属实验台。
——最后，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被改造时的冰冷触感。
还有一个让她震惊不已的名字。
“塔露拉……你认识塔露拉？！”维塔莉娜如同触电般脱离了术式连接，惊骇地后退数步。
喜欢明日方舟：卡西米尔的刃骑士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明日方舟：卡西米尔的刃骑士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