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小慢慢转过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顾彦辰，然后又缓缓将视线移回到欧阳倩身上。
她樱桃般的红唇微微张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看着欧阳倩，意味深长地说道：
“欧阳女士，有些事情呢，你做不到，并不意味着别人，也同样没办法做到喔。”
“难道承认顾彦辰比你，比你那个烂心烂肺的大师兄，更加优秀，真的就这么难？”
顾小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凛然自信，仿佛她对欧阳倩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看着欧阳倩，顾小小轻蔑地冷哼一声，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顾小小继续质问道：
“你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的六哥呢？”
“论及家世背景，你们欧阳家也不过是在江城开了一家小医院。”
“这几年祁家制药厂材料把控没那么严苛了，你们钻空子，靠着给祁家制药厂供应药材，恐怕你们家别说无法崛起，就是医院也只能勉强度日吧。”
顾小小斜眼瞟了欧阳倩一眼，歪着脑袋，嘟了嘟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我说错话了”的表情，娇柔做作的惊呼：
“哎呀，你们家最近积压那么多药材，不知道现在可有销售出去了？”
欧阳倩听到顾小小的这番话，顿时，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瞬间呆若木鸡。
她原本红润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嗫嚅了好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欧阳倩只能结结巴巴地问道：
“怎……怎么可能？”
“你……你胡说！对……对对，你胡说八道！”
欧阳倩指着顾小小，满心满眼惊惧，“你你……你到底是谁？”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江城和京都相隔甚远，这个小贱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欧阳倩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这个疑问，就像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嗡嗡，无论她怎样绞尽脑汁，都始终没办法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眼见顾小小和王琳琳这个贱人仗势欺凌自己，而顾彦辰却冷着脸，坐在一旁冷眼旁观，连一句话都不帮自己说，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欧阳倩的火气愈发旺盛起来。
欧阳倩怒不可遏地指着顾小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讽道：
“你……你你这么卖力地帮顾彦辰，难道，你就不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呵呵呵，顾彦辰不过是觉得你尚有几分姿色，玩玩罢了，你还当真了……”
欧阳倩这诋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突如其来苍老的声音打断。这道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小小和顾彦辰闻言，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见豹哥正搀扶着祁老爷子缓缓朝他们走来。
顾彦辰见状，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去，扶住祁老的另一只手臂，关切地问道：
“师父，您老怎么也过来了？”
祁老爷子面沉似水，冷哼一声，道：“哼，我若是不来，岂不是错过了这场精彩的大戏？”
祁老一脸凝重地凝视着顾彦辰，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有失望，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惋惜。
祁老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唉……”
祁老接连叹息了好几声，叹息中似乎包含了他对几个徒弟的所有期望，累积下来的失望。
他原本以为，顾彦辰这个小徒弟会像祁家一样，被动卷入这场纷争的漩涡中难以干净抽身，但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
一向温润好说话的顾彦辰突然变得格外冷血果断，做起事情来自有章法，压根不受感情所左右，若不是确认过，顾彦辰依然是那个人，他都差点以为换了个人……
顾彦辰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与祁老的目光相对，他低着头，心中充盈着愧疚和不安。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让祁老感到失望，但他实在没办法像祁老那样，大度地去包容大师兄和三师姐那些恶心人的所作所为。
僵持了好一会儿，顾彦辰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祁老那颓然的面容，诚恳又坚决地说道：
“师父，很抱歉。”
“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我能像您一样宽容大度，但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你那样，宽容到拿整个家族的前程来包容他们忘恩负义的行为。”
顾彦辰躬身，朝祁老行礼，直起身子后，语气越发坚决：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不再是我的师兄师姐了。”
说完这句话，顾彦辰突然感觉到这些日子，内心那块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巨石瞬间变得轻松了许多。
顾彦辰叹了口气，大哥、二哥和妹妹他们说得不错，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不是要求别人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承担不属于他们的责任。
即便是师兄弟又如何？
他不会为了所谓的师兄弟间的情谊，就勉强自己去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
他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也有权利决定与谁保持距离。
“师父，哪怕时光倒流，让我重新经历一遍这些事情，我绝对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顾彦辰在想通了某些事情之后，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祁老，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
“我不会再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了。”
“哪怕这个人是您，也绝对不行！”顾彦辰发现说不，其实真的不难。
“师父，您别忘了，祁家如今能够摆脱困境，重新起死回生，全都是仰仗我小妹和大哥的投资呢！”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顾彦辰故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提醒祁老，做任何决定之前，都不要忘记了这一点。
祁老凝视着顾彦辰，与在海城时那个求着自己为顾小小诊治的小徒弟判若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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