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就是你哥哥平时睡的地方？”
宋婉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逼仄狭小的空间。
这是网吧里一个非常拥挤的小角落，可能是因为在设计的时候没规划好，漏掉了这个狭长的空间。
这个地方三面都是墙，根本不通风，什么烟味、酒味、泡面味等杂七杂八的味道都挤在里面散不出去，是因为刘海峰本人比较爱干净，这才没有蟑螂什么的。
开口的那面就直接通向了网吧大厅，根本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是啊，因为长兄如父嘛，我哥哥一直都是我们家的顶梁柱。网吧里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我哥哥守在这里，别人才不敢闹事。”
“好一个‘长兄如父’，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爸死了呢。”宋婉怼的毫不客气。
“这个……”刘海洋尴尬一笑：“我爸爸之前做过手术，身体不好。”
宋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最后翻了个白眼。
“我哥哥平时就住这里，没别的地方了。你现在看也看了，要不我们就去吃饭吧，今天的菜可丰盛了，去晚了就没有啦。”
刘海洋想到饭菜，舔了舔嘴唇。
今天的饭菜可都是妈妈让他选的，全都是他爱吃的。
“行吧。”宋婉没胃口，但就是不想让这家人舒坦。
一想到等会儿又能欣赏到那个女人扭曲的表情，她恶趣味的跟着刘海洋去吃饭。
确实去晚了，每桌人都吃得差不多，只剩下一点残羹剩饭。
刘海洋见状，心都快碎了。
再也顾不上宋婉，毕竟再美的小姐姐也不能让他填饱肚子。
他哭丧着脸去厨房要吃的，宋婉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男一女的低声讨论。
她走近一看，是刘海峰的爸妈。
他们脸上完全没有任何丧子之痛的影子，反而洋溢着喜气。
“肖家就是大手笔，你看看，五百万！这后我们花一辈子的了！到时候我们给海洋买一套房子，给我们自己也买一套。”
“没想到这个小杂种有这么好的命！”
“就是太晦气了，等今天把礼金收完我们就给他处理了算了。”
“怎么处理？现在的墓地、火葬什么的样样都贵。”
“这算什么，随便找座山头扔了就行。”
宋婉隔着门缝把他们这些不要脸的话听全了，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不明白，明明都是儿子，为什么他们会偏心到这个地步。
刘海洋是个宝，刘海峰就是一条狗吗？
【帮我迷晕他们。】
【行。】
她的系统无脑听她的吩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出五分钟，两人就晕倒在地上。
宋婉走上前，把他们全都放进了棺材里。
两个人死沉死沉的，特别是这个男的，和刘海洋一样，又肥又油，宋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拖动。
可当她打开棺材时，她才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
没时间细想，她一鼓作气把两个人都挪进棺材里，盖严实。
“你在干什么？”
“啊！！”
宋婉吓得抱头蹲了下去。
于渺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方式好像有点诡异了，她咳嗽了两声，让自己有点活人气息。
果然，宋婉没那么害怕了，她一抬头看到于渺，心情复杂。
在以为自己见鬼的同时看到一个活人的劫后余生和看到仇人捉弄自己的恼怒之间疯狂摇摆，她的表情也变得古怪扭曲。
“你要干嘛？”
“我正想问你呢，你在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你难道不知道，在穿书过程中不能杀人吗？你杀了他们，就会承担他们的因果，两条人命啊，你背得起吗？”
宋婉想了想，觉得为这两个人不值得。
但是……
“我已经背上一条人命了。”
她颓丧的瘫坐在地上，刚刚搬动两人消耗了她不少体力，被于渺这么一吓，她又消耗了不少心神。
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你现在过来，是想看我笑话的吗？”宋婉抬头。
她其实很不喜欢这个姿势，感觉于渺高高在上，而她只能是于渺的手下败将一样。
“我从没想过看你笑话，我今天来找你只为一件事，真是碰巧让我看到……这个。”
“什么事？”
“宋奶奶她……走了。”
于渺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开口道：“她愿意当面和你告别，嘱托我和你说一声，以免你回家的时候看不到她，觉得奇怪。”
宋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于渺口中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她呆愣在原地：“她去哪了？”
于渺深叹一口气，不忍道：“她得了肺癌，已经……”
“她不想浪费钱去处理她的遗体，托我用系统让她消失。”
她看着宋婉呆愣的表情，道：“你放心，她没有遭受痛苦。”
宋婉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她……得了肺癌？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脑子里闪过奶奶不停咳嗽的画面。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可她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攻略肖野的身上，这么明显，她却没察觉到一点异常？
“对了，系统……她怎么知道系统，难道她……？”
“她全都知道。”
于渺给她肯定的答案：“她养大的孩子出现了什么异常，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上一次我去家访的时候她提到，你高烧之后醒来就像变了个人，高烧的那天，她隐隐约约从你口中听到‘系统’两个字。”
“她问我，系统能做什么，是无所不能的吗？我以为她想借系统的力量治病，就点了头。可她想的不是治病，而是怎么走得干净利落些。”
这句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婉听完之后表情一直很平静，却感觉胸口非常沉闷，差点晕了过去。
是她的自以为是害死了两个人。
“于渺你知道吗，我选择加入穿书局是为了弥补遗憾的……”
“可为什么越努力，留下的遗憾反而越多呢？”
“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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