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杨也知道，你不是她的女儿。”
怎么可能？
于渺皱了皱眉，“他一直知道我是你的……”
话说一半，于渺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齐珊珊眼里却抑制不住的欣喜。
虽然她不想认她这个母亲，但是只要她知道，两人之间有这样一个心照不宣的隐秘的联系就已经足够了。
“不，刚开始，他只知道你不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因为那个女人身体有隐疾，根本无法生育，即便是勉强怀孕，不出三月，孩子一定保不住。”
“再加上你出生之后，不知道从谁那里传出流言说那个女人是和其他人媾合生下的你……我们都是世家大族她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人没办法制裁我们，只能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你的身上。”
“还记得你五岁那年走丢被人贩子拐到小马村吗？”
齐珊珊眼神狠厉：“就是她动的手！”
“渺渺，你知道吗，出生在我们这个圈层的孩子，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你是一个小女孩儿，当时的所有人，包括齐老夫人知道你被拐走都在极力劝说于杨不要把你带回来，一个有污点的孩子，是不可能继承家业的，那个女人是想彻底毁了你啊！”
于渺听着这段过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齐珊珊声声控诉，说是那个女人害了她，那么那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呢？
想起小时候为数不多和她的接触，觉得她的精神不太正常。
有时候会站在阁楼温柔的问她吃了什么，吃饱了吗。
有时候又行状疯癫，暴力砸碎很多东西，把家里闹的鸡犬不宁。
如果她确认自己不是她的孩子，何必对她温柔，是假装给于杨看的？
没有必要。
因为，自从她住进阁楼之后，于杨几乎没怎么去看过她。
而且，她要怎么确定，自己不是她的孩子？
齐珊珊说过，她身体有隐疾，即便是堪堪怀孕也保不住，每次都两三个月就流产了。
难道说，自己是齐珊珊生产完之后硬塞给她的？
那又为什么说于杨刚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
有漏洞！
于渺看着她，目光不善：“如果齐阿姨今天是真诚的想和我谈话，就不能编造谎言。”
齐珊珊不解的皱眉，着急的想要解释，慌乱中打翻了咖啡。
精致的衣裙被咖啡渍毁了大半，可她无暇顾及自己的狼狈，随意擦拭了两下，对于渺恳切道：“我没有骗你，真的。”
“那我就直说，你说她没办法怀孕，那于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不是她的孩子？”
说到这个，齐珊珊的表情有几分难以描述的古怪。
“她当时有一胎怀到足月，但是却没有生下来。”
“什么？”
“因为她怀的是死胎……”
想到当时的场景，齐珊珊止不住的浑身打颤：“我和她同一天生产，产房挨得很近，原本我是想，趁人不注意把我们的孩子调换一下，这是我的私心，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在她父亲的庇护下长大，可是……”
“当我走近，却发现她生的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
于渺吓得险些站了起来，还好现在是白天。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一些。”
不是人，莫非是哪吒一样的东西？
“确实不是人，而是一串串粘腻的像葡萄一样的东西。”
齐珊珊只要一想到当时的画面就直犯恶心。
难道这是葡萄胎？
她在网络平台刷到过，这是畸形胎的一种。
不过……
“于家家大业大，太太怀孕，难道都不产检吗？”
“这正是蹊跷之处。”齐珊珊皱眉，“那个女人每一次产检都是于杨亲自陪护的，宝贝的紧，产检也没有查出什么异样，谁知道……”
“但是我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意把那些污秽的东西丢在一边，把你……把那个孩子放在了她身旁。”
齐珊珊见于渺没有了最初的怀疑，俯身向前握住她的手：“纵然他有千般错，可他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么些年，他完全可以生其他的孩子，可他没有，纵然工作再忙他也不会忽视你的成长，对了，还有这个！”
齐珊珊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忘记，她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
“这是……股权转交协议？”于渺看着最上面的几个大字呢喃出声，不禁冷笑：“你觉得，我稀罕这个？”
君子爱财但取之有道。
这样的钱，再多她都不会心动。
“不是这样的，你看看上面的日期，这是十五年前，你找回来不久，于杨就拟订了这份协议。”
上面不仅确定于渺为唯一继承人，更是提前把自己的遗产做了划分，于渺是继承占比最高的人。
看到这些，于渺的心情十分复杂。
“渺渺，我知道你一直因为幼时在小马村结识的一个叫小丫的玩伴对于杨耿耿于怀，实际上他派人去找了，只是……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是什么意思？”
“小马村的人都是黑心肝的，就算是他们村里出来的姑娘地位也没比牲口高出多少，当时她得罪了小马村的人，还害死了自己的爷爷，受到了非人的待遇，等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去了。”
！
“她葬在哪里？”
齐珊珊摇摇头：“不知道，依小马村的恶劣行径，恐怕……”
“所以，你们一直都知道，却一直在瞒着我？”于渺想到当时的那个小女孩，相处的画面多年来也未曾模糊，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可当时，你也是个孩子呀……”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落下，砸在齐珊珊的心尖。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骗她。
只是……
原谅她的自私，可能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自己亏欠的人。
这是她欠于杨的，她必须得还。
过了一会儿，于渺抬起头，脸上的泪珠已经被擦干，她红着眼声音沙哑：“带我去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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