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府的早饭桌上飘着桂花糕的甜香。李长乐正给龙凤胎弟弟妹妹夹着水晶虾饺，忽听得管家在外头扯着嗓子喊：“老爷！大夫人！老夫人！快出去接圣旨！”
碗筷碰撞声戛然而止，李米风皱着眉放下筷子：“这好端端的，怎么又下圣旨？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赤云柔捏着手帕的指尖微微发白，倒是李老夫人稳得住，轻咳一声：“慌什么，天塌下来还有你爹顶着。”
李长乐却淡定地抿了口茶，昨日皇上便说过要下旨封她为昭华公主，想来就是此刻了。她起身整了整裙摆，朝家人笑道：“许是喜事，走，去瞧瞧。”
院门外，王顺总管尖着嗓子喊：“右丞相李萧然之女李长乐接旨！”李府众人齐刷刷跪下，青砖地上腾起薄薄的尘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丞相李萧然之女李长乐，知书达礼，大义凛然，随父赈灾有功，特封为昭华公主。钦此！”
“谢皇上隆恩！”李长乐叩首起身，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她转身从丫鬟手中接过一碟银票，笑意盈盈地递给王顺：“公公跑这一趟辛苦了，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王顺的三角眼顿时眯成两条缝，推拒道：“哎哟，公主殿下，这怎么使得！老奴岂敢收您的银子？”
“公公莫要推辞，快拿着。”李长乐将银票塞进他袖中，“往后还得劳烦公公多照应呢。”
李萧然望着女儿雍容华贵的模样，心里满是自豪。想当初女儿女扮男装出门闯荡，他还气得摔了茶杯，如今看来，竟是小瞧了她。李米风夫妻二人真心实意地拱手：“恭喜妹妹，被皇上封为昭华公主！日后可得多提携我们。”
李老夫人颤巍巍地拉着她的手，眼角泛起泪花：“我这大孙女儿，可真是给李家争了光！”
赤云柔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转头吩咐下人：“今日大小姐封了公主，让厨房多做些拿手菜，好好庆祝！”两个龙凤胎奶娃娃也凑过来，咿咿呀呀地拽着李长乐的裙摆，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正热闹间，皇后宫中的太监总管匆匆赶来：“皇后娘娘有请昭华公主入宫一叙。”
李长乐坐进马车，车帘轻晃间，瞥见街边小贩哈着白气叫卖，忽然想起昨日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心中一动。
到了坤宁宫，皇后杨倾城亲自迎出来，一袭金丝绣牡丹的华服衬得她愈发贵气。“长乐快坐！本宫果然没看错你，如今成了公主，可真是光耀门楣！”她拉着李长乐的手，笑得眼角弯弯。
“都是娘娘和陛下抬爱。”李长乐福了福身，在绣墩上坐下。
皇后命人上了新制的玫瑰酥，话锋一转：“上次你送的美容膏，后宫姐妹们都抢疯了。如今她们都与本宫亲近，这可多亏了你。”她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日后你若嫁去南国，本宫想要，可就难了。”
李长乐心下了然，笑道：“娘娘放心，长乐定会多备些给您。就算日后远嫁，也会让人按时送来。”
皇后满意地点头，又热情挽留：“难得进宫一趟，就在本宫这儿用午膳吧。”
午膳时，皇后看似随意地说起后宫琐事，实则句句都在试探李长乐对朝堂局势的看法。李长乐巧妙应对，既不得罪皇后，又不轻易表露立场。
用过午膳，李长乐正要告辞，王顺总管又笑嘻嘻地迎上来：“老奴见过昭华公主！皇上有请，让老奴带您去御书房。”
“正好，本宫也有事要奏。”李长乐跟着王顺穿过九曲回廊，御书房外的铜鹤香炉飘着袅袅青烟。
“臣女李长乐，参见陛下！”
皇上放下奏折，眼中含笑：“昭华公主来得正好。朕想与南国、楼兰通商，你与两国皇室都有交情，可否牵个线？”
李长乐从容答道：“楼兰那边早有此意，南国的事，臣女会与落九霄商议。陛下尽可放心。”她顿了顿，接着道，“臣女还有一事，想在魏国建女子书院，让女子也能读书识字。”
“荒唐！”皇上猛地拍案，“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成何体统？”
李长乐不慌不忙：“女子读书，未必不是好事。只让她们读书明理，不涉朝政，既能教养子女，又可操持家业，于国于民皆有益处。”见皇上仍沉着脸，她又退一步，“若陛下觉得不妥，可先在上京城办一所试点，若可行，再推广到其他城池。”
皇上手指敲着龙案，沉吟良久：“建书院需耗费大量银钱，国库……”
“银子一事，陛下无需忧心。”李长乐道，“国库出三成，剩下七成由臣女筹措。”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大笑：“好！就依你！若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李长乐正要谢恩，忽然想起昨日所见，又道：“陛下，臣女昨日见百姓衣衫单薄，想捐些棉服，以陛下、皇后娘娘和臣女的名义分发，不知可否？”
“这可不是小数目，你可想清楚了？”皇上打量着她。
“臣女心意已决。”
“好！去吧！”皇上满意地点头。
出了宫，李长乐支开桂枝、半夏，独自来到车马行。她闪身钻进马车，意念一动，车厢里瞬间堆满羽绒服。黑色的男款沉稳大气，粉色的女款绣着精致的梅花，皆是她从现代空间带来的。
回到李府，她直奔赤云柔的院子：“母亲，这些衣服分给府里下人吧，也好笼络人心。”
赤云柔摸着柔软的面料，爱不释手：“这么好的衣裳，给下人可惜了，不如……”
“母亲放心，长乐还有更好的。”李长乐笑道。
赤云柔这才作罢，叫来大丫鬟红鸾分发衣物。桂枝、半夏捧着新衣裳，笑得眉眼弯弯：“谢小姐！这个冬天再也不怕冷了！”
李长乐回到秋水苑，靠在美人榻上，喝着丫鬟新煮的奶茶。茶香混着奶香，甜而不腻，比现代的速溶奶茶好喝百倍。正惬意时，忘忧和黄连跑进来：“小姐！您吩咐租的大院子办妥了！有好几个大仓库，老板人好，只收了二百两银子。”
李长乐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她们：“辛苦了，拿去买些零嘴。”
两个丫鬟推辞不过，红着脸收下。
夜色渐深，李长乐站在窗前，望着天上一轮明月。从赈灾到封公主，从与皇后周旋到说服皇上建女子书院，每一步都走得不易。但想到落九霄，想到那些信任她的人，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公主，该歇了。”桂枝轻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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