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妈抽抽噎噎：“先前，老头子和老二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他们上午就到，我...我这心里不是着急吗。
我就想着早点到火车站，免得他们下车太累，搞不清方向。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晓得，我们那地方去火车站，要坐驴车、拖拉机还要倒好几次班车......”
“谁要听你说这些！”吴春玲气得想过去撕了她：“你赶紧说说，你把琪琪带到哪儿去了！
同志，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东拉西扯拖延时间，想让我们没机会去找孩子！”
警察看了眼田大妈：“看来，是不打算好好配合了，而且，这么一大家子，就丢了一个孩子，估计都是有嫌疑的，那就一起带去派出所问话吧！”
乡下人哪儿见过这场面，这里可是京城啊，而且听说吴春玲她爸以前好像还是个什么官儿，那肯定有认识的人。
她要是找她爸的熟人，来收拾他们这一家子，那不是顺手的事吗。
王云珍就开始着急了，催促婆婆：“妈，你赶紧想想啊，这么大冷天的，小飞才那么点大，派出所那种杀气重的地方，要是吓到他可咋办！”
“我说，我说！”田大妈这会儿是真吓到了：“我把她带去了厕所边，她半天都不出来，我就想着，天冷，给她买个热的暖暖肚儿。
我去那边给琪琪买了豆浆，一扭头，就看到不少人出火车站，我就着急去接人，就把这事给忘了！”
宋茵陈听不下去：“你说谎，监控上看得清清楚楚，你带着琪琪一路过去，根本就没进厕所！”
厕所位置没监控，只是靠那个方向斜着有点画面，但也足以证明，田大妈压根就没带孩子去厕所。
“我...我脑子有点糊涂了，就记得...记得去厕所.....”田大妈哆哆嗦嗦，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瞧着那模样很是可怜。
范志军心疼，觉得宋茵陈有点仗势欺人了：“小宋，我妈年纪大了，脑子不是很清楚，她记错了也是有可能的，你咋能说她说谎。
妈，你别着急，慢慢想就是了，别怕啊！”
吴春玲火气蹭蹭上冒，冲过去一巴掌抽范志军脸上：“范志军，都是虎毒还不食子，枉你还是学校老师，明晓得你老娘在说谎，你一点都不担心女儿，还在这儿担心你娘，你不是人啊！”
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委屈和难受，这会儿忧心女儿早已五脏俱焚，哪里还有什么理智，扯住范志军又挠又抽。
田大妈不乐意了：“吴春玲，你给我住手，你凭啥打我儿子？你个不下蛋的鸡，跟我儿子结婚十几年，就生了那么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她见儿子被打，压根不管警察是不是在场，直接就要过去打儿媳妇。
范老头连声叫骂；“我早就说了，这女人不打不服教，老大就是打太少，才会惯得这娘们不晓得天高地厚！”
看热闹的年轻邻居不乐意了：“死老头，你说啥话呢，还打娘们，打人犯法你不晓得啊？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进了大会堂也是个土鳖，难怪能干出丢孙女这种事来！”
“没错，思想顽固的老封建，还真以为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就你生的那三鼻涕泡，哈哈哈，还跑到京城来丢人现眼！”
这是巷子里的小年轻，正是思想解放崛起的时候，跟范老头这种老古板可谓是势不两立。
田大妈要去打吴春玲，王云珍和范志强也跟着要去帮忙。
这头宋玉秋和吴建林也不能干看着。
两家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宋茵陈建议：“看来，就这么问话不行，带去派出所，分开挨个问吧！”
“带走!”警察也很不耐烦了，当他们很闲啊，一家人在这儿拉拉扯扯。
当下便要带着范家所有人去派出所问话。
范老头瞬间就蔫吧了：“同志，同志，这...这...这.......”
田大妈一看这架势，也晓得不能再装疯卖傻了：“别...别呀，同志，真不是我不带她去厕所，实在是厕所人太多了，真的人满了，排了老长的队。
你们要是查过就晓得，这两天火车站厕所真的是人挤人。
我就想带着她去外头找个树底下，花池子里方便一下，那死丫头不乐意，非说她大了，不能在那样的地方方便。
那我没办法啊，就只能带着她去了堆放垃圾的地方。
她肚子不舒服等不及，我就让她在垃圾站后面方便一下，那丫头干啥都磨磨蹭蹭，半天都拉不完。
一回头，我看到好些人出来，就忘了她还在方便这事，就赶忙过去接人了。
后来....后来，我...我瞅见我几个大孙，就....就把这事给忘了。
警察同志，我...我真没说谎，真就是给忘了！”
警察拧眉，看向范志军：“你母亲年纪大了不记得，你这么年轻，也把自己女儿给忘了？”
范志军低着头，目光躲闪：“我....我看到我爸还有弟弟，心里高兴，侄儿们又围着我喊大伯，我这一高兴，就....就没想起孩子。
平时....平时孩子都是跟着她妈妈，也不怎么跟我出去，我也没习惯带孩子这事，压根就没留意，少了孩子这事！”
吴春玲目眦欲裂，要不是宋茵陈拉着她，估计已经冲过去把范志军给撕了。
这就是她选的男人啊，是她给琪琪选的爸爸呀，怎么能是这么个畜生呢。
警察又继续盘问田大妈：“你说你不记得了，上了车你也没想起来还有个小孙女？
我记得你说，孩子是你从小带大的，你儿子没怎么带，所以想不起来，你这个经常带的人，也没想起来？”
田大妈支支吾吾：“我....我高兴见着孙儿，脑子里...脑子里就没想别的事了！”
警察有些无语了：“回家之后，你们也没察觉家里少个人？”
范家人齐齐沉默，一个小丫头片子谁在乎啊。
宋茵陈的电话恰在这时响起。
电话是大嫂王翠丽打来的：“陈陈，这会儿说话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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