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了？”钱程忙伸手轻轻在余哲背上拍了一下。
“胡艳娇。”余哲凑近钱程耳朵低语，那声音里有微微喘息。
“什么？你……她是你的……”钱程说了一半，又忙四下里望望，赶紧闭上嘴。妈呀！老爸这是遇见前女友了，这要怎么搞呀？
胡艳娇，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当时余哲告诉他这个名字时，他就牢牢记住了。他当时还想，这女人该有多惊艳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遇到了，可竟然是这般惊世骇俗。
“现在，让他们几个带着孩子到公园那边去玩吧！”余哲悄悄扯了一下钱程。
“嗯，好！”钱程点点头，忙和余哲一起从里面挤出来，将孩子递给在人群外面的李根和似锦他们，并对他们说，
“里面有个要饭的，脏兮兮的。你们把孩子们带到公园那边去玩吧！我们再看看，马上就过去找你们。”
“哦！里面是要饭的呀！那走，我们赶快到公园那边去。”李根程翠他们几个忙一起把3个小孩子抱着，就赶紧走了。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啥情况？”余哲拍了拍钱程。
“嗯，走！”钱程点点头，跟着余哲，直接从人缝隙里走到最里边。
“呜哇呜哇……”他们刚一进去，那女乞丐便立马两眼有了光亮似的，手指着他们“呜哇呜哇”叫起来。
钱程定睛一看，那女乞丐身上穿着黑乎乎的长衫，半敞开着。头发脏乱蓬松着，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那脸上满是污垢，牙也好像不剩几颗了。此时，她正盯着余哲，张大嘴巴很兴奋地叫着。
余哲轻轻拉了钱程一下，低声说：“她认出我来了，她在叫我名字。”
“啊？”钱程很是诧异，他搞不清楚他爸是怎么能听懂那女乞丐说话的，他只听到“呜哇呜哇”，别的他是一个字儿也没听出来。
钱程抬头望着那女乞丐，女乞丐也望着他，咧着嘴笑了一下，又“呜呜啦啦”说了一通。钱程听不明白，他望望余哲。
“她问你是我儿子吧！”余哲轻声说。
“哦！”钱程听了余哲的解释，忙冲女乞丐笑笑，点了一下头。
女乞丐咧开没几颗牙的嘴，笑看着余哲，又“呜哇呜哇”说了一通。
余哲没说话，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爸，你是不是还喜欢胡艳娇啊？”钱程捂着嘴笑，嘻笑着凑近余哲耳朵说。
“哎呀？你这小坏蛋！胡说啥呢？让你妈听到了不开心。别说她现在成了这个鬼样子，就是当初好好的，我也不会喜欢她。
更何况，我现在有了你和满满，还有余钱儿，我都已经当爷爷的人了，还喜欢这个那个？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我是闲得没事儿了，还去喜欢别人？你当我傻是吧？”余哲笑笑，轻轻扯了扯钱程的大耳朵。
“嘻嘻！我知道了！我只是……”
“哎？这个女乞丐好像认识你们似的。”没等钱程说完，旁边的一个人看着钱程和余哲大声说。
“啊？不认识！我们不认识！”钱程和余哲忙摇摇头。
“哦，还以为认识你们呢？看她老瞅着你们哇哇叫，不好意思了。”那人歉意地笑笑。
“这个女乞丐在这儿很久了，她一只腿是跛的。她老受其他乞丐欺负。其实，看着也挺可怜的。”
“是啊！她遭受过什么事儿呢？看着有些疯颠似的？”
“听说这女人是江茂县的，年轻时候可漂亮了。可是她不走正道，跟有夫之妇鬼混，被人家老婆逮着打坏了。
后来又跟几个老头混过，被老头的子女又骂又打，后来不知咋回事儿，她就疯疯癫癫的了。
不过也是时好时坏，有时候好像还挺清醒的。她是流浪到这儿，找不到家了。因为她脑子坏掉了······”
“这样啊！真是又可恨又可怜！人啊！任何时候都要学好，不然，就把自己给害了。”
……
众人在旁边叽叽喳喳。
余哲这时候才听清胡艳娇为何成了现在这副落魄的鬼样子。他们早没关系了，但好歹也算认识。胡艳娇成了这副鬼样子，他心里还是挺不落忍的。
胡艳娇刚才跟他“呜哇呜哇”说了很多话，说他现在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还夸他儿子帅啥的……
余哲没怎么理会，只是轻轻点一下头，算是回应。他不想跟她说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他们早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了。
此时，乞丐胡艳娇眯缝着眼睛，盯着余哲看，她无神的眼睛里这会儿也有了暖暖的光。
可见余哲看也不看她，她失落地垂下眼帘，就从脏兮兮的大衫里，拿出一块馒头似的东西，不顾周围这么多人在看着，就那样嘟囔着，不管不顾啃起来……
“你马上给她买点儿吃的吧！我先走！我们在公园那边等你哦！”余哲轻轻对钱程说着，就站起身。
“嗯。”钱程转身冲余哲点点头。余哲立马就从人群缝隙中走出去了。
“呜哇呜哇……”一看余哲起身走了，女乞丐立马将手里正吃着的馒头，胡乱塞进口袋，将手半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跛着腿，慌慌张张向前迈了一步，焦急地伸长脖子，顺着缝隙张望着余哲的背影。
但看余哲越走越远了，她叹了一口气，垂下头，重新慢慢再坐到地上，把口袋里那半块馒头又拿出来，漫不经心地嚼着，眼神儿茫然······
“给，拿着！”钱程走过去，从身上掏出100元钱，递给那个乞丐。
“呜哇呜哇……”乞丐还是“呜哇”了几句，朝钱程摆摆手，并没有拿那100元钱。
“她不要钱，只要吃的。”
“别人给她钱，她都不接的。”
“还是给他买的吃的吧！”
“一个女人身体残疾了，也挺可怜的！”
……
旁边围观的人赶紧看着钱程解释。
“哦！是这样啊！”钱程听他们这么说，只好将钱又放进口袋，他冲乞丐笑笑说，“那我去那边商店里给你买些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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