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鹰扬恭敬的话语飘荡在秦城。
无论是萧寒或者何彦生，亦或者李启川。
甚至远远观望的江雪瑶跟贾阁主都是一阵愕然。
老祖？
叶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老祖？
江雪瑶心中回忆起所有关于卷宗内关于叶家的内容。
没有一条提到过叶家可能存在什么老祖。
“看叶鹰扬这架势，这位所谓的老祖起码也是凝丹境界！”贾阁主眉头微皱。
秦城这种小地方，竟然也有凝丹修士？
那可是超越造化的无比强大的存在，执掌天地之威，一人即可灭城！
“启川？现在该如何应对？”李传安面色微变，不复往昔从容，心中生出一丝慌乱之意。
“先看看再说……”李启川眼睛微眯。
场中，叶鹰扬捏碎玉牌之后，身旁的空间忽然泛起一阵波动。
片刻之后，一道苍老的身形毫无预兆的浮现出来。
“老祖！”叶鹰扬弯腰恭敬道。
这是一个瘦弱的老头，花白的头发稀疏，面色蜡黄，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特别的气息，看起来宛如一个垂死的普通老人。
然而他却这般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萧寒跟何彦生心中皆是翻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们身为造化修士，竟是无法在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半点气息。
这只能说明，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这是凝丹修士！
无数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这瘦弱老人身上，神色各异。
激动、震惊、恐惧、疑惑。
最有压力的，无疑是李启川和李传安。
“看这架势，至少也是凝丹修士！”李传安的额头冒出冷汗。
以他造化境的实力，都完全感知不到那名老人的存在，仿佛对方是一道不存在的幻影一般！
这下麻烦大了。
三阶的大阵固然强大，可是凝丹修士，却是更为逆天的存在！
若说造化修士是将要化龙的蛟，凝丹修士便是那世间所罕有的真龙！
造化修士至多在秦城这般小地方叱咤风云。
凝丹修士，放眼整个大炎王朝也是极为稀少的存在！
绝非小小的秦城李家所能够抵挡的。
“叶家，何时出现的凝丹修士？”
此刻，便是萧、何两家都是如堕冰窟。
有一位凝丹修士出马，扫平李家根本就用不上他们。
除非，叶鹰扬另有所图！
“叶鹰扬，事前不说你叶家有位凝丹老祖，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彦生立刻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
虽然这一举动对凝丹修士而言并无任何用处，但至少能让他获得些许安全感。
萧寒亦是退至何彦生一旁，两人颇有统一战线的意味。
“你们两人不必惊慌，老朽并无恶意。”
枯瘦老人开口了，声音仿佛具备某种魔力，能够让人心情平静。
“老朽早已是半截身子入土，苟活至今，一旦出手必死无疑……”枯瘦老人缓缓道。
“老朽还想多活一段时日呢，若是不到必要时刻，我还是不会出手的。”
他的状态很差，虽为凝丹大能，拥有五六百载的寿元，但却形如枯槁。
很难想象，他已经活了多久，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萧寒跟何彦生依旧不信，只是远远的看着。
老人摇了摇头，也没理会他们，目光移向叶鹰扬，轻轻点头。
叶鹰扬谦卑的点点头，搀扶着他，飞到奉天府上空。
“李传安，现在的时局你也看见了！”
“交出李牧，我等依旧可以就此退去！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若是一意孤行，等我家老祖出手，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叶鹰扬话音落下，奉天府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怎么办？凝丹修士，我等该如何应对？”
“我等绝对不是对手啊！族长！”
“凝丹强者，恐怖至极，杀我们如蚂蚁。”
“和屠杀无异了……”
一些长老开始慌乱了，普通弟子或许还不明白凝丹修士代表着什么，只知道无比强大，但是他们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造化跟凝丹的差距，比起化灵跟造化的差距可远太多了。
这是一个分水岭，到达凝丹，修士的实力就会发生极大的跃迁。
有丹和无丹，差距宛若天堑鸿沟。
极端的说，就像是大象和蝼蚁一般！
李启川紧紧握住手中之剑，眉头紧锁，似是在犹豫。
李传安鼻尖沁满了汗水，身为家主，他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叶家这位老祖的状态，似乎确实不太妙。
但，病虎病虎，再怎么病，他也是老虎啊！
即使是垂死的凝丹修士，也绝非他们这些造化境界的人所能对抗的。
“怎么办？要交出李牧吗？”李传安心乱如麻。
交人，家族必然威信大失，且会损失一位难得的剑道天才。
甚至，唯二的造化强者李启川说不定也会心生芥蒂。
但不交，却有可能马上面临灭族之祸！
整个李家都即将灰飞烟灭。
两边都是取乱之道。
“家主！我们还是交人吧！我们根本无力抗衡，毫无反抗的余地。”有长老颤颤巍巍的上前建言。
一个是慢速死亡，一个是当场暴毙。
交人，好歹还能暂时挨过一阵，说不定能撑到叶家这位凝丹修士老死。
不交，面对这般阵仗，只要大阵一破，他们绝对无法抵抗！
“是啊！家主，那可是凝丹修士！”
先前，有大阵阻挡，他们都以为高枕无忧，此刻却是一个个害怕了起来。
“凝丹修士毁灭性的压迫感，李家估计是得交人了。”
万象阁，贾阁主远远眺望那位枯瘦老人，感慨道。
他的实力，在这秦城算是最强的，勉强倒是能感知到那位老人体内蕴藏的力量，绝非造化修士能够匹敌！
江雪瑶轻咬嘴唇，消息已经上传两三天了，上面怎么还不回应？
就是给个话儿，她也好出去威慑一下叶家啊！
李传安双拳紧握，看了看紧握剑身的李启川，又向下一望。
奉天殿门口，李牧神情冷静，仿佛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谁也不知他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看见家主的目光望来，李牧坦然道：“此事因我而起，家主只需为家族考虑便是。”
当那名老人出现的瞬间，李牧便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定。
凝丹修士的威能，即使是他一个凡俗都知晓，绝非李家可敌。
他不怕死，只是可惜自己还未攀上剑道之顶，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
“这并非你的错，你为家族立下汗马功劳，是家族对不住你……”李传安叹息的摇头。
即使李牧没有杀掉那九位长老，以三大家族的德行，估计还是会想办法杀掉李牧。
他们不会容许打破平衡的存在出现。
李传安的嘴角升起一抹苦涩之意。
牺牲一人，以救一族。
他似乎并不需要犹豫，但是他步履艰难。
歉然的目光看向李启川，李传安轻声道：“抱歉，启川，我这也是为了家族……”
以现在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不交人了。
李启川沉默，他虽然还有气之境的实力尚未展露，但这又如何呢？
造化与凝丹之间的鸿沟，并非一个剑道气之境就能抹平的。
若他是更加逆天的剑道“意之境”，或许还有些说法。
第一次，李启川痛恨自己的无力，心中质问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坚持剑道。
否则何以落得今日的下场？
他轻轻点了点头，落到李牧的身旁。
李牧看着父亲，神色不变，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待会儿，我来拦住他们，你直接走！”
一道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李牧诧然，却是见到父亲对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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