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原以为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
然而就在他还未遁出百里的距离时，阵阵嗡鸣声骤然从后方传来。
随即出现的便是极为强大的吸扯之力，比之先前腾帝造成的空间旋涡还要强盛无数倍。
方霄看向身后，吸扯力正是从那无底地渊之中传出来的。
其他方向上，方霄并不清楚，但此刻分明看到东临道在被一点一点的吞噬。
“不是空间旋涡，这下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话到此处，方霄骤然想到了什么。
“这难道是那归墟不成？！”
他阅览的典籍不少，因为开辟小天地的原因，对于有关界面的描述自然也十分的上心，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同样了解一些。
而归墟便是其中之一。
传闻归墟乃是一方界面在走向衰亡、即将终末的表现，最终万事万物都会被拖入其中。
而其内到底通向哪里，却是无从知晓。
修仙界也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化作最原初的微粒，散于虚空之中。
也有人说，所谓的归墟实际上是某一强大的真灵罢了。
但更多的人接受的说法是，归墟会将所有的一切吞纳归一，最终形成原初，重来一界。
方霄实际上也比较认同这一观点。
只因五行宗祖师在见证的界面终末时，也看到了类似于归墟的存在，而最终出现的界面灵种，似乎也印证这一点。
“失去了中元道，太常界由盛转衰已是既定的事实。
归墟若是真的存在的话，由此出现倒也正常。
所以即便没有魔族，太常界也将走向终末。”
方霄能够感受到，被吞没的不只是中土八道，更是有海量的天地元气正被其不断的吸纳着。
“或许还未等到太常界完蛋，便会先一步走向灭法绝灵的时代。”
就在方霄心中为此而感到忧虑之际，那股吞噬天地的恐怖吸扯之力竟又弱了下来。
归墟对州陆的破坏很快就趋近于停滞的状态，天地元气虽还在不断流失，但也在逐渐变慢。
“是天地元气吗？竟能延缓归墟的吞噬。
也就是说太常界暂时还能保住，至少在最近几千年内不会出事。
不过天地元气不断流失，修炼环境只会变得越来越恶劣，突破化神也将会愈加艰难，甚至高阶修士寿元都有可能出现影响。”
方霄感受着指尖不断流走的天地元气，已经大概判断出眼前的变化。
天地元气的削减，已经是必然的结果，不能阻止，否则只会加快太常界终末。
简单来说就是不论怎样做，太常界走下坡路的态势已不可逆转。
区别就是一者是崎岖小道，一者是高速干道，终末是注定的，只不过却是早与晚的问题。
“这下麻烦大了。”
从前的太常界虽然存在着数十名化神存在，他们大量的使用着天地元气，但同时天地也在不断自生着天地元气，供需还算平衡。
到如今，太常界失去中元道，几乎是从壮年直接调到了暮年，自生天地元气的速度自然而然就会缓慢下来。
虽说有过半数的化神离开了太常界，但却多了一个比一众化神还要恐怖的存在。
归墟每时每刻吞纳的天地元气，几乎是曾经化神修士所用之总和的数倍、数十倍之多。
方霄心中亦是出现了一丝茫然。
驱逐魔族不就是为了保住太常界，为太常界人族谋一条生路、为门人弟子谋一条出路。
如今魔族未至，太常界却是已经出现了这种状况，方霄不禁自问，真的还有必要守护吗。
可不论放弃与否，身后的那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方霄深深地感到一种无力感，心下亦是愈发的消沉。
不过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多久，他便一扫心中阴霾，重新鼓舞了起来。
“若是三位师叔真能请的祖师下界，即便解决不了这归墟的问题，挽救不了这亿万万人族，但带走诸多门人弟子，想来应该不算难事。
何况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方霄感受着养剑葫芦内不断运转的小天地。
“只要小天地能快速成长起来，未必不能代替太常界，庇佑一方天地生灵。”
他的天地虽小，但却是拥有着近乎无限的潜力。
未来，也不是不能在其中安置生灵。
何况方霄还想要通过混元剑道，为小天地推演出万千大道，凭借他一人之力想要有所建树，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外人替他。
这既是帮他完善天地，也是等于是在给予这些人机缘，没理由会拒之门外。
当然小天地的秘密不能暴露，进入其中之人，要么就永远不能放出来，要么就得是绝对信任之人。
方霄不可能将整个太常界生灵迁入其中。
不过除了他的小天地，还有另一个办法。
“太常界不保，小天地容不下他们。
却也未必就没有了去处。”
想到此处，方霄的眸子亦是冷了下来。
凭什么与魔族相遇，就得等着对方来攻界，他们未尝不能反攻过去。
既然此番多个界面接近太常界，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夺取一界，甚至全部。
只要能将其中魔气、魔染清除干净，作为太常界人族的根基，也不是不行。
此刻的方霄已然做起了谋划。
“倘若战局当真不利于太常界，或许可以将太常界设计成陷阱。
一个将魔族大军一网打尽的陷阱。
既然阻止不了太常界这艘巨舰沉没，那就让魔族大军陪着一同沉入深渊之中。”
方霄延缓不了太常界走向终末，但却能加快这一过程。
有心算无心，只要能将太常界人族暂时安置妥当。
再设法困住魔族的化神存在，让其让无法脱身。
便可沉了太常界，毕其功于一役。
到时魔族方面失去了大部分顶尖战力，其所在界面还不是由他们搓圆捏扁。
方霄仔细考虑了一番，发现此法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
只不过其中细节仍需仔细推敲，同时是也有许多问题需要尽早解决。
而这最大的问题就是盘踞在北原的魔族斥候。
事成于密，想要瞒住魔族，这些真魔就必须要通通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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