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兵的尸体堆得跟小山似的,数都数不过来。活下来的也顾不上体面了,盔甲往地上一扔,战袍扯得稀烂,光着膀子在山道上瞎跑,有的连鞋都跑飞了,光着脚踩在石子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停。曹休骑在马上,魂儿都快吓飞了,死死抓着缰绳,催着马在夹石道里往前冲,嘴里还不停念叨:“别追了别追了,再追我这老命就没了!”
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从小路里“呼啦啦”冲出一队兵马,为首那员大将,铠甲亮得晃眼,不是贾逵是谁?曹休一看是自己人,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点,勒住马,脸涨得通红说:“贾逵啊贾逵,都怪我当初没听你的劝,非得往石亭钻,这下好了,输得连底裤都快没了!”
贾逵赶紧催马过来近:“都督现在说这干啥!赶紧往前跑!这夹石道就一条路,要是被吴兵用木头石头堵上,咱们就算插翅也难飞,全得成他们的俘虏!”
曹休一听,吓得一激灵,也顾不上惭愧了,照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马儿“嘶”地叫了一声,撒开蹄子往前冲。贾逵则带着人在后面掩护,他瞅着路边的树林密得能藏人,又瞧了瞧旁边的险路,灵机一动,让人把随身携带的旌旗全插了上去,有的插在树杈上,有的立在土坡边,风一吹,旗角“哗啦啦”响,看着跟藏了千军万马似的。
没一会儿,徐盛带着吴兵追了过来,刚到山口就看见山坡下露出不少旗角,心里立马犯了嘀咕:“不对劲啊,曹休都快成丧家犬了,哪儿来这么多兵马?别是曹休的援兵设了埋伏等着咱们钻吧?”
他勒住马,琢磨来琢磨去,越想越怕,最后咬了咬牙:“算了算了,别中了圈套!收兵!”就带着人往回走。
就这么着,曹休才算捡回一条命。后来司马懿听说曹休打了大败仗,也不敢再往前凑了,赶紧带着自己的兵撤了回去,生怕也被吴军堵在山道里。
陆逊在帐里等着不耐就扒着帐帘往外瞅,嘴里还念叨:“怎么还没信儿?别是出啥岔子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尘土飞扬,徐盛、朱桓、全琮三个人骑着马“嘚嘚嘚”往这边冲,脸上笑开了花。
“元帅!大获全胜!”徐盛刚到帐前就跳下马“缴获的车马从这头排到那头,粮草堆得比小山还高,连刀枪剑戟都能武装半个军队了!还有好几万魏兵,吓得腿软,全缴械投降了!”
陆逊手里的羽扇都扔到了一边,哈哈大笑:“好!好!这下曹休那老小子可栽大跟头了!”当即传令下去,和周鲂以及众将领一起,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回吴国。
这边吴主孙权早得了信,领着文武百官早早候在武昌城外,远远瞧见吴军的旗帜,就赶紧迎了上去。见了陆逊,孙权亲自上前拉住他的手,还让人把自己的御盖撑在陆逊头上,陪着他往城里走,嘴里不停夸:“伯言啊,你可真是咱吴国的功臣!这下魏兵再也不敢随便来犯了!”
进城后,孙权立马安排封赏,立了功的将领要么升了官,要么得了金银珠宝、绸缎布匹,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孙权眼尖,瞧见周鲂脑袋光溜溜的,没了头发,赶紧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周太守,你为了咱们吴国,连头发都剪了,这份功劳得写进史书里,让后人都知道你的能耐!”
当场就封周鲂为关内侯,还摆了几十桌大宴席,鸡鸭鱼肉摆满了桌,犒劳全军将士。
酒过三巡,陆逊放下酒杯,对孙权说:“主公,现在曹休大败,魏军早就吓破了胆,正是咱们联手蜀国的好机会!不如写封国书,派使者去蜀国,让诸葛亮趁机进兵打魏国,两面夹击,保管能让魏国吃个大亏!”
孙权听后,拍着桌子说:“伯言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当即让人笔墨伺候,写好国书,挑了个腿脚快的使者,让他快马加鞭往蜀国去,恨不得立马让诸葛亮知道这好消息。
蜀汉建兴六年的秋天九月,天刚凉下来,魏国都督曹休就倒了大霉——在石亭被东吴的陆逊揍得找不着北。原先浩浩荡荡的队伍,最后只剩些残兵败将,车马被抢得一辆不剩,马匹要么被牵走要么跑丢了,粮草全成了吴军的军粮,连刀枪剑戟都被人捡走当战利品,简直输得底裤都快没了。
曹休一路灰溜溜往回走,心里又怕又愧——怕魏主曹睿怪罪,愧自己没脸见人。越琢磨越憋屈,没过几天就愁出病来,吃不下睡不着,人瘦得跟竹竿似的。好不容易挪回洛阳,背上突然冒出个大毒疮,疼得他直打滚,没熬几天就咽了气。
魏主曹睿虽说也心疼败了兵,但看在他是老臣的份上,还是下令给办了场风风光光的葬礼,也算给了点面子。
另一边,司马懿带着自己的兵往回赶,刚到营地,手下将领们就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将军,曹都督打了败仗,按说您多少也沾点干系,怎么不留在前线等着解释,反倒急着往回跑啊?”
司马懿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你们懂啥?我估摸着诸葛亮那老狐狸,一听说咱们兵败,指定会趁机来打长安。要是陇西那边真出了急事,你们谁能去救?我这才赶紧回来坐镇啊!”
将领们听了,互相递了个眼色,心里都嘀咕:“啥担心陇西啊,明明就是怕诸葛亮打过来,自己先怂了!”
嘴上没说,退下去后却偷偷笑开了——都觉得司马懿是被诸葛亮打怕了,找个借口躲回来罢了。
再说东吴派来的使者,捧着国书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蜀国,一进成都就忙着递信——信里一边邀蜀国一起出兵揍魏国,一边把自己揍败曹休的事儿吹得天花乱坠,那意思明摆着:一来显显咱东吴的能耐,让你们瞧瞧;二来也拉近拉近关系,往后接着抱团干大事。
后主刘禅一看信,乐得嘴都合不拢,拍着桌子喊:“好!好!东吴这仗打得漂亮!”赶紧让人揣着信往汉中跑,给诸葛亮报信。这会儿诸葛亮正愁没个好时机出兵呢,手下兵多将广,粮草堆得能当小山,刀枪弓箭、帐篷车马,但凡打仗用得上的,全准备得妥妥帖帖,就差一声令下了。一听说东吴来邀战,立马让人摆上宴席,把各路将领都叫过来,热热闹闹商量出兵的事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帐外突然“呼”地刮起一阵大风,风打东北角来,劲儿大得能把人吹个趔趄,“咔嚓”一声脆响,院子里那棵几个人都抱不过来的老松树,竟被拦腰吹断了!帐里众人吓得手里的酒杯都晃了晃,诸葛亮心里一紧,赶紧掐着手指头占了一卦,脸色立马沉下来:“这风是凶兆啊!怕是咱们要折损一位大将!”
将领们听了都摇头,有的还小声嘀咕:“丞相您是不是想多了?一阵风罢了,哪能这么邪乎?”
正说着,帐外小校慌慌张张跑进来:“丞相!镇南将军赵云的公子赵统、赵广,说有急事求见!”
诸葛亮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他声音都发颤:“坏了!子龙怕是……怕是出事了!”
话音刚落,赵统、赵广俩兄弟就哭着闯进来,“扑通”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丞相!我爹……我爹昨晚三更的时候,病重没挺过来,走了!”
诸葛亮一听,急得直跺脚,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哭着说:“子龙这一去,国家少了根顶梁柱,我诸葛亮也少了条胳膊啊!”
帐里的将领们,想起赵云当年长坂坡七进七出的威风,再听这话,没一个不抹眼泪的。诸葛亮抹了把泪,扶着俩兄弟说:“你们先别急,赶紧去成都见陛下,把你爹的事告诉他,也好让朝廷安排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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