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你已经察觉到南宫雅的异常了，对吗？”
林川望着南宫雅的尸体，悠悠开口，声音回荡在众生之球的空间内。
“是。”
众生之球的器灵回道。
“你为什么不阻止祂？”林川不解。
“直到你与南宫雅最后一战，我的灵智才完全苏醒，因为感受到了异常状态。”器灵回道
林川皱眉。
这么晚才发觉吗？
难怪器灵的表现和天才战期间截然不同，明显有了更多的灵性。
器灵道：“在我眼中，你也是个很异常的存在，但现在我对你的疑虑消除了。”
“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你明明感受到了黑雾的气息，却无法抓住祂的痕迹？”
“对。”林川惊讶，“你已经找到原因了？”
“嗯。”
器灵道：“你是否还记得远古时代世间修士对抗黑雾的唯一办法？”
“知道。”
林川点头。
消除黑雾的唯一办法，便是将黑雾切割与世间灵物相融，再以无尽生灵之力催动，将其转化为另一种物质。
那些物质被统称为‘混沌物质’。
混沌物质拥有着反哺天地生灵的强大功效，正因如此，才造就了上古时代诸仙辈出的盛世。
器灵解释，“南宫雅体内隐藏的黑雾，将自身完全转换成了混沌物质，融于她的肉身。”
“因此你才无法在南宫雅的尸体上捕捉到任何黑雾的痕迹。”
“她此前不断蜕变，应该也是基于黑雾的这种能力。”
林川惊出一身冷汗。
黑雾竟然能够主动将自身转换为混沌物质了？
如此一来，根本抓不到黑雾的痕迹。
吞噬，同化，转换……
来去无痕。
这样的黑雾太可怕了。
完美躲过了前期弱小时被扼杀的可能。
以黑雾的吞噬同化能力，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便可发展成为让天地万物都惧怕的庞然怪物。
器灵轻叹，语气中竟有了情绪波动。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黑雾是否拥有逆转化的能力，再将混沌物质又转变为黑雾本体。”
“这……”
林川心中一沉，“如果祂真的拥有这样的能力，这片天地将在极短的时间里沦陷。”
“所以我们需要去验证。”器灵说道。
林川若有所思，“你是说去生灵净化大阵？”
“是。”
器灵道：“唯有生灵净化大阵，才能够让黑雾无所遁形，消除一切隐患。”
那是历代众仙的结晶。
如果连生灵净化大阵都对黑雾没有效果了，那世间修士也没有再抵抗的必要。
“那我们走？”
林川话音落下。
众生之球倏地穿过空间，向着星环界的另一端遁去。
“不管百里鸣他们了吗？”
“他们接受登仙传承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无需担忧。”
众生之球本就是以空间法则成道的仙器，速度快到了极致，很快便抵达了生灵净化大阵所在的地点。
生灵净化大阵共有九座。
与九大仙像对应。
本质上的规则都差不多。
林川感应了许多道强大的气息，还有更多不如自己的气息，坐镇在生灵净化大阵之中。
生灵净化大阵运转的本质是众生之力。
消耗的是生命。
和黑雾属于相生相克的关系。
如果没有生灵净化大阵的加持，那么生灵的力量便是黑雾的补品，反过来，便可让黑雾转换为混沌物质，滋补天地。
但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坐镇于此的诸多生灵都得不到任何好处。
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
即便如此，也有无数修士义无反顾来到这里。
器灵问道：“你感应到那些坐镇于此的生灵气息了吗？”
“嗯。”
林川内心的敬佩油然而生，“他们用生命之光点亮了天地万物，皆是英雄豪杰。”
战争的胜利从来不是靠一个人。
而是无数生灵的团结一心。
器灵叹息，“战争时代，无数修士燃烧热血，前赴后继来到这里，奉献自我。”
“如今愿意坐镇于此的修士已经越来越少了。”
“绝大部分都是家族势力传承，因祖上的教诲来此，可谓是满门忠烈。”
有那么一些家族，不显山不露水。
他们传承于世，从不争天地之功，在达到一定年纪与境界后，便会赶赴星环界，坐镇生灵净化大阵，直至燃尽自我。
“跟我来吧。”
众生之球的器灵显化成形。
化作了一个提着灯笼的少年，像是深夜的打更人。
林川跟在器灵身后，步入一座生灵净化大阵的外围区域。
嗖！
一尊高大魁梧的身影落在他们身前。
“望仙境！”
林川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威压，绝对是望仙境，还是依靠自身成道的望仙境。
此等傲绝天地的修士，竟也甘愿坐镇于此。
守护此地，基本上断绝了仙路。
对于强大的修士来说，想要克制登仙的欲望，是一件需要无穷勇气与毅力的事。
“球祖，这位是？”
望仙境大能目光不善地盯着林川。
器灵笑道：“这一届三千天才战的魁首，也是上古时代之后，最强的一位魁首，名号林川。”
“林川，这位是望仙境大能，斧皇。”
“哦？”
望仙境大能挑眉，“这个评价可太高了。”
天才战魁首？
谁不是呢？
他曾经也横扫当代，夺得魁首之位，何等意气风发。
但站到最高处后，他才知晓，自身要面对是怎样的沉重，再不复当年的狂傲。
“林川见过斧皇前辈。”林川抱拳见礼。
“不必客气。”
斧皇身躯魁梧，背着一双大斧，胸前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交叉伤痕。
他笑道：“怎么？刚拿到魁首之位，便想不开要来镇守生灵净化大阵？觉悟如此之高？”
“他不是来镇守的。”
器灵摇了摇头，“我带他来，是为求证一件事，关于黑雾的事。”
谈及黑雾，斧皇脸色一变，“怎么了？黑雾有变故吗？”
“嗯。”
器灵沉声道：“不仅有变故，还是很大的变故，很可能再次引起天地间的巨变。”
斧皇意识到了不对，也感受到了器灵的情绪。
器灵望向林川，“此事毕竟是你先发现，你来与斧皇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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