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顾兮额头的冷汗冒出了头，一颗一颗如豆大般，顺着她的鬓角滑落。
顾兮猛地只觉得心头大怮，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溅到焦土之上，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元初眸子圆睁，急切地想要去扶她，但却被顾兮躲开了。
近乎失声般的一道怒吼。
“你不要碰我!”
分明是顾兮整个人摇摇欲坠，神色痛苦不堪。
元初神色间满是紧张，急切地想去扶顾兮，却是被她躲开了。
如今再听到顾兮的这声怒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元初心猛地一震，一颗心如同坠落至深渊。
她一颗心一直往下坠，往下坠，深不见底。
此时元初心头只余下一个念头：兮儿这是恢复了有关她前世的记忆了，对么?
她失神般的喃喃一声：这一刻竟来的如此之快。
顾兮的这一声怒吼引得周围的仙盟弟子纷纷侧目，他们瞪大了眸子，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要知道在这月以来，元初与顾兮师徒两人的感情，众人有目共睹。
特别是昆仑派弟子，更是了解她们元长老对顾兮十分爱护。
而顾兮对元初也算恭敬有加，两人堪称宗门里的师徒典范。
如今这是怎么了?
顾兮竟然对着她的师尊元初如此大声吼叫。
而且顾兮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对劲，整个人戾气横生，衣角无风自动。
感受到众人打量与探究的目光，顾兮目光一凛，一双赤眸冷冷地朝着他们扫了过去。
随后她在摇摇欲坠中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朝着元初的方向瞥一眼过去。
视线模糊中，她看到自家师尊征在原地，脸色惨白，一副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
顾兮眸子里翻滚着猩红，她看到这一幕，眼中更加一片刺痛。
她又埋头看了眼自己沾染了血迹的手，她刚才躲开了师尊，为什么啊?
她为什么要躲开她啊?
她是她最心爱的师尊啊!
她竟然躲开了，还朝着她大吼，她自己在干什么?
可她又全都想起来，她想起来了有关她前世的记忆，那些凌乱的、令她痛苦不堪的记忆。
可那些痛苦的记忆又与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面前之人与那女人又完全截然不同，
眼前的师尊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体贴，引得她一步步沉沦，为之痴狂。
而那个女人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苦楚，没有尽头……
周围有仙盟弟子还在窃窃私语着，顾兮心头一股怒意腾起。
这让她情绪更加不稳，眼底的那抹红更加翻涌的厉害。
随后她蓦然转身，冷冷看着这群人，“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顾兮心头悲愤交加，胸口尖锐的痛意被恨意掩埋。
一颗心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痛的都已经被完全麻木了。
而此时顾兮体内的那道封印岌岌可危，在破开的边缘徘徊着。
而显然顾兮也清楚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她无暇多顾。
而后顾兮飞身过去，一手勾起元初的腰，便带着她御风而起。
她要找师尊问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顾兮满腔愤怒，被恨意冲昏了头脑。
元初任由顾兮将她带走，纵然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依旧感受到了灭顶的苦楚。
元初现在整个人都是虚浮的，她喉咙干涩的厉害。
一滴泪无声地从她眼眶里溢出，而后随风滚落。
元初任由着自己的眼泪脱眶而出，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她脑袋发懵，大脑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但元初只知道，抱着她的那人是顾兮，如此便够了。
顾兮一手揽住元初的腰，带着她御风飞了很久，直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顾兮才带着元初落地，而后将她放开。
还未等元初缓过气来，又将她抵在一株树上。
顾兮手攥在她的衣领处，一双妖冶的赤眸中带着冷酷，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元初。
顾兮垂眸看见元初眼尾的那抹红，眸色暗了暗，心中更悲痛的厉害。
但此时的顾兮管不了那么多，她一心只想搞清楚事实的真相。
接着顾兮欺身而上，两人的鼻尖近乎挨到一起，就这般盯着元初，一句话也不说。
顾兮满腔压抑着怒意，在面对元初时只维持着最后一丝神智。
她不信，不信眼前之人便是她记忆中的那人。
师尊明明那般温柔，怎么可能是记忆中那个孤高冷傲、高高在上的元大峰主。
带给她的远不止有痛苦，更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亲手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两人鼻尖相触，鼻息近乎交缠到一起，因为情绪不稳，而剧烈地喘息着。
两人交缠在一起的鼻息，却又是那么的灼热。
元初只觉得一颗心被烫的无比厉害，却又更是愁苦与凄凉。
她也不挣扎，任由顾兮这般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放肆地攥在自己的衣领之上。
过了许久，元初眸子阖了阖，认了命那般。
是她种下的恶果，理应她自己来食。
半晌，元初才轻叹一口气，艰涩地开口：“兮儿，你全都知晓了罢?”
顾兮就这般盯着她，面无表情，淡淡道:“师尊所言的是何事?”
她在等，等自家师尊的一个解释。
师尊她明明对自己那般好，自己也从未怀疑过她。
难道以往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相爱是假?要同她长相厮守也是假?
元初苦涩一笑，“兮儿，你知晓的，你也该知晓的，你知晓我说的是何事。”
顾兮双目赤红，又满是偏执与暗黑，近乎是吼叫出声:“不，我不知晓，我要师尊你亲口告诉我!”
“师尊你告诉我，那些我梦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对不对?”
“师尊你说对不对?”顾兮攥着她衣领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顾兮眸子里的怒气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以往一双澄清透亮的眸子赤红的厉害，满脸的偏执与倔强。
元初神色间满是痛苦，喉咙干涩的厉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她才苦涩道:“兮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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