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岚把秦姗父亲叫过来。
秦姗父亲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冲水马桶，吃得好再加上有工作，脸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头发梳得很干净。
衣服也很干净。
进门先行礼：“给大娘子请安。”
“冲水马桶现在做了多少个？”李菁岚问他。
秦姗父亲回答：“六个。”
“童车做了多少个？”
“四个。”
速度太慢了。
李菁岚思忖了一下：“你招几个小徒弟，让他们跟着你学手艺。”
秦姗父亲垂头答应了。
“会做暖瓶吗？”李菁岚又问。
“会做。”
暖瓶外面是竹编，里面是陶瓷，中间塞着一层保暖的东西。
李菁岚说道：“你把你所有会做的东西都做出来，送到我这里。”
“我开了个竹器店，掌柜已经找好了，回头你们见一面，主要卖一些竹编木制的小东西。”
小店还请掌柜？
基本上做这种店的都是一家人做。
男的在后面编竹器，女的在外面卖东西。
秦姗父亲感觉这种店不用请掌柜，但又不敢胡乱说话，便吭哧了一下：“不怎么赚钱的。”
确实不赚钱。
正因为不赚钱，店铺送给赵姨娘的时候，才不会引起李吴氏的反感。
随着这个店铺一起送的，还有一百亩地。
店铺和地能保证赵姨娘每年二三十两银子的收入，每年粮食够吃的程度。
处于不上不下，不招李吴氏嫉妒的范围。
前世她嫁到夏家经常给赵姨娘送银子，赵姨娘的日子却是越来越难过。
当她不去探望赵姨娘时，赵姨娘的日子反而好过多了。
这也是她成亲后第一次回娘家不去探望赵姨娘的原因。
不去探望，赵姨娘最多挨一顿奚落。
若她主动探望还给钱，李吴氏会折磨赵姨娘。
“你给你大儿子看病欠的有债吧？”李菁岚问他。
一提起这个欠债，秦姗父亲脸上现出愁容，“前几天债主找到我，说现在的债已经涨到十一两六吊。”
“说要把我女儿卖了抵债，我说女儿到陆家做了下人，他们才作罢。”
说到这里，秦姗父亲跪地磕了个头：“谢谢大娘子救命。”
如果女儿没进陆家，估计这时已经被抓走抵债了。
李菁岚思忖了一下，有了主意：“你让债主拿欠条来找我，我替你把债还了。”
“不过，你全家得签卖身契！我家只签活契，不签死契。”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陆家进不来。
活契与死契对秦姗父亲来讲也没什么分别。
他年轻时在外面干活，听人说了一些官员家的事情。
下人都能干一辈子，然后由府里出钱荣养着。
如果能在陆家干一辈子儿女也能做下人，可比在外面风吹雨打着要好。
秦姗父亲连连点头：“我出去后就去找他们。”
第二天。
有人拿着欠条过来。
李菁岚让赵正义家的去接待。
很快。
赵正义家的回来：“是胡家放的印子钱。”
胡家？
县里放印子钱姓胡的，只有一个胡家。
就是夏吉芳好友的那个胡家。
李菁岚让陆观鱼拿银子出来：“把银子给他们。”
赵正义家的笑了：“胡家说，没想到秦家是我们家的下人。还说了，只还二两本钱就好。”
“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李菁岚把银子递过去，“别和他们说太多，如果他们说要见我，只说我不在。”
感觉这话有点模糊不清，李菁岚一字一句：“我们家，不和胡家交往。”
胡家整个家族就是靠放印子钱起家的，家里每两银子都沾着血泪。
前世，夏吉芳和胡家的儿子关系特别好。
她说了好几次，夏吉芳也不听。
后来，胡家放印子钱的行径终于惹怒了官府，被官府抄家。
全家男女老少被卖身为奴。
夏吉芳竟然还想替胡家求情，被李菁岚给强压下了。
看到下人回来， 胡家主母特意把人叫过来询问。
“李氏是怎么说的？”
下人老老实实回答：“不曾见过陆家的大娘子，只和他家的管事娘子说了几句话。”
下人把钱递上来。
“不是说我们只要本钱吗？”胡家主母有些吃惊。
“陆家的管家娘子说，该多少就是多少。我说要见一见他们家的大娘子，管家娘子说他们家大娘子不在家。”
什么不在家？
不在家的话，管事娘子怎么敢拿出十一两银子的？
这明明就是推辞。
李菁岚不想见她的人？
亏得她还是特意让个管事娘子陪同一起去的。
李菁岚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胡家主母气得攥紧手指：“一个小小的秀才，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得罪了我们这些乡绅乡贤，以后且有她的好看。”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上前，在胡家主母耳边耳语了几句。
胡家主母唇角高高挑起，脸上的表情又是诧异又是好笑。
“吴芳菲住到夏家去了？”
她想想就觉得可笑。
夏家这下子热闹了。
这个消息。
李菁岚也同时听说了。
赵正义家的说得绘声绘色：“说是吴大姑娘母亲生病，夏家大爷知道了很担心，派人去送了一支人参。”
“然后又看到吴家贫寒，不忍心吴大姑娘受苦，特地派马车把吴大姑娘接到夏家，陪伴怀孕的李凤娴。”
“……”李菁岚都无语了。
什么因病送人参，什么看到吴芳菲家贫寒？
两人肯定是先勾搭上了，然后夏吉芳才会把人接到家里。
夏吉芳也是个二百五。
妻子怀孕这件事竟然到处往外传？
这一世，她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
却没想到吴芳菲的人生轨迹依旧还是沿着前世走。
李菁岚轻声一叹。
……
李凤娴快气疯了。
从吴芳菲踏进大门的那一刻，李凤娴就快疯了。
她一直防着吴芳菲，都不让夏吉芳和吴芳菲见面。
也不给吴芳菲好脸色。
怎么吴芳菲又来夏家了？
还是被夏吉芳领进门的。
“你怎么这么贱？怎么这么不要脸？不勾引别人家的男人你活不了是吗？”
李凤娴大骂吴芳菲。
“你哥不是想考秀才吗？你怎么上赶子给别人做小的？你就不怕辱没门庭？不怕耽误你哥科举？”
“正经人家的女儿谁会上赶着做别人家的妾？这么缺男人，怎么不去如意楼？那里男人更多！能把你侍候的更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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