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楚寒雪突然弓起身体吐出一口血来。
“阿雪。”
楚寒雪听到他的声音，本想抬头同他说自己没事，但刚刚呕出那口血有一部分还堵在胸口，于是她止不住地呛咳起来。
沈凌霄捧着她的脸，试图擦干她唇下的血液，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探入她的脉搏，发现她体内的气息突然间混乱无比，就连心跳也跳得极快。
“叫太医和魏女官来。”
沈凌霄扶起她，开始为她送些内力。
可内力刚入体，却被反推了回来，不仅如此，楚寒雪似乎更加痛苦，她的身体轻颤，微微发抖，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阿雪，你再撑一下，再撑一下，很快就好了。”
沈凌霄此刻唯有抱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小雪怎么了？”
楚寒星看着窝在沈凌霄怀中，秀眉紧拧的楚寒雪，很是心痛。
“她身体里的气息很乱，正在四处冲撞，她体内的寒毒尚未痊愈，经脉脆弱不堪，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冲撞。”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此刻的楚寒雪确实脆弱非常，用易碎的瓷器来形容她也并不为过。
最令沈凌霄头疼的是，明明两天前就放出飞鸽，通知了白羽，可白羽却还是没有回信，也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何时才能救下她。
“阿雪，求你了，你再坚持一下。”
沈凌霄紧紧抱着她，似乎唯有这样才能缓解她身体上的疼痛。
不多时，魏汐卿便直接推门而入，径直来到楚寒雪身前，伸手探她的脉搏。
“怎么会这样？”
魏汐卿的眉头拧得比楚寒雪的眉头还要紧。
“如何？”
魏汐卿扶起楚寒雪，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扯开了她背后的衣领，看了一下她背后的伤口。
背上的那些伤口上冒着寒气，周围的肌肤已经结出一层薄霜。如此场面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明明都已经没事了呀。
“你不是说你会救好她吗？你不是说让我相信你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吗？那现在呢？”
沈凌霄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朝着魏汐卿低吼起来。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说罢，魏汐卿再次搭上她的脉络。
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多作解释之人。
若是真的有事，直接解决事情就是，无需太多的话语来诠释。
“你放开她。”
沈凌霄欲从她的怀中夺走楚寒雪，却被她一掌挡开。
“莫要耍小孩子脾气。”
沈凌霄这几天，一直守在楚寒雪身边，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不少，但依旧很重，以至于她这轻轻一下也没有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这一下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痛得他闷哼一声。
正是因为这吃痛发出来的声音，令昏迷的楚寒雪有了反应。
“别……别……”
楚寒雪半睁着眼睛，从喉咙中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来。
“阿雪。”
来不及顾及身上的伤，沈凌霄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搂入怀中。
“师傅，他就是急了些，口不择言而已，对不起啊。”
脆弱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姑娘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来。
魏汐卿只觉得心口锐痛，轻轻揉着她的发丝。
“你呀，一遇到他的事，你就特别上心。你放心，我怎么会真的生他的气呢？”
她继续握着楚寒雪的手腕，探入她的脉息。
“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你有事。”
魏汐卿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闪过狡黠的光来。
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也更像是说给沈凌霄听。
“凌霄哥……”
楚寒雪眼下视物尚有些模糊，只能看清轮廓，她的一只小手在半空摸索着，想要触碰沈凌霄的轮廓。
沈凌霄立即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任她抚摸自己，而他也侧过头，轻轻啄吻她的掌心。
“凌霄哥，你不许凶我师父，我师父可是在全心全意救我，你凶了她，她会难过分心的。”
便是到了此刻，楚寒雪仍有玩笑的余力。
“好，刚刚是我不对。我只是太急了，对不起，对不起。”
接连两句对不起，一句是说给怀中的楚寒雪，另一句是说给坐在对面的魏汐卿。
“这才乖。”
楚寒雪如同哄骗孩童般，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还会疼吗？”
“嗯，很痛。”
这次楚寒雪并未隐瞒。
她清楚，眼下大家都在为她焦急，齐心协力地为了救她，想尽办法，她若是隐瞒自己的伤势，岂不是为救治增加的难度，辜负了所有人的苦心。
“我上次只顾着滋养她体内的龙息，忽略了她所中的寒毒。寒毒跗骨，龙息与那寒毒对抗起来，而现在小雪的身体无非是一个脆弱的战场，稍有不慎，便会坍塌。”
“我要立刻将她体内的龙息之力安抚下来。可是……”
“可是什么？”
沈凌霄微微皱眉。
“我需要一根百年人参，以及一个可以为我护法之人。”
一直守在旁边没有插上话机会的楚寒星，终于觉得自己派上了用场。
“百年人参？我那里刚好有一支，我现在差人去取。”
“我可以在一旁护法。”
沈凌霄将手臂紧了紧。
“你不行。”
魏汐卿语气淡然，将楚寒雪接了过来。
“为何？”
“你重伤未愈这是其一，若是小雪在你护法期间出事你会分心，到时我们三人性命都没有保障这是其二。”
“可……”
“别可是了，我来护法。”
楚璟轩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来护法可好？”
魏汐卿点了点头。
“小子。你出去吧，若是有事我会喊你的。”
楚璟轩半推半就，将他送了出去。
待到再站到床边，楚寒雪已经靠着她的肩膀昏睡过去。
楚璟轩这才神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要这样？”
魏汐卿轻柔地抚摸楚寒雪那张精美可人的小脸，顺着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
这些年她一直守在这孩子身边，早就将她视作自己的孩子。
她什么都可以给她，包括自己的命。
当然，眼下还没到非要了她的命的程度。
“确定！因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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