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元旦还有三天
林渔回到清风明月展馆上班。
展馆被精心装饰一番 四处弥漫着新的一年就要到来的喜悦气氛。
林渔接到林妈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开发部的领导开会 对接工程进度 以及明年的一个销售计划商榷！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开发部的领导正在发言 林渔瞥了一眼就给挂了 手机自动回复了条在开会 稍后回你电话
可是，林妈依旧不停歇 林渔心头一慌 顿觉不好。
她从来不会这样无休止的打她的电话
林渔找了个借口走出会议室，电话还没回拨过去 林妈的下一个电话就冲进来
带着哭腔和慌张
“阿渔 你爸爸晕倒了！”
——
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穿过整个榆城，在整个城市的上空盘旋回荡。触动人心。
榆城医院
噪杂 喧闹 呼喊
林渔穿过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 径直往急症室去
她脚步虚浮又慌乱 好几次差点因为高跟靴的原因崴脚。
那种时隔多年的惶恐不安再次袭来，心慌的就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林渔在急症室的门口停住
她看见林妈正抹眼泪 傅至清弯着腰跟她说着什么 林妈一直点头
林渔茫然出声“妈！”
傅至清和林妈一起看过来 她拔腿跑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跑的太久腿软还是紧张
两步之遥的时候 脚下一歪 整个人就要摔倒！
“小心······”
“阿渔······”
一双手牢牢的接住她 双手托住她的腋下 林渔下意识的抓紧他双臂 整个人摔进他怀里
惊魂未定
她慌张的抬起头 猝不及防的对上傅至清那双幽深复杂的眼睛。
“谢谢！”
她干涩的说
林妈三两步的跑过来 红着眼睛问有没有事？
林渔挣扎从他的搀扶中站起身 隔开客气的距离
“我没事 爸爸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
林妈抽泣“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上午还好好的 下午接了个电话就突然喘不上气说头晕 我就让他进房间休息 结果就叫不醒了”
话音还未落 林妈想到那令她心惊的场景就忍不住抹眼泪
林渔也咬着唇 看向傅至清
傅至清明白她的意思“叔叔前几年做过脑部手术 当时放置的弹簧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松动了 接手的医生正在里面检查 我刚刚进去看过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情况还算稳定”
林渔听到他说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大大的松了口气 整个人都卸了力 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的扶着林妈到等候区坐下
“别担心了，医生都说没事了！”
她握住林妈颤抖的手 握到她一手的汗。看着她哭的通红的眼林渔觉得心疼
纵使老两口在家都是斗嘴争吵 但是真的到生死关头的时候 他们还是惦记彼此的。
林渔这才发现 林妈的鬓边全是白发 她的眼角也全都是细纹
原来 她在外打拼的时间里 父母也在不知不觉的老去。
“你爸爸要是出了事 我们娘俩可怎么办？”林妈越想越伤心 眼泪流个不停 。林渔想从包里拿纸巾给她擦 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包纸巾。
她顺着那只手看到的是神色自若的傅至清，林渔只觉得喉头干涩 生硬的说了句“谢谢”
然后接过来 抽出一张 轻轻给林妈擦着眼泪
“不会的，爸爸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你总是喜欢瞎想”
林妈啜泣“你爸爸天天念叨着要保养身体 说你还没结婚 还说以后要给你带孩子 他那么注意身体 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
“妈”林渔也哽咽 忍不住阻止她慌乱的言语“爸爸不会有事的，你不相信我 还不相信傅至清吗？”
林妈抬起泪眼去看傅至清 情不自禁的去抓住他的双手 满含祈求
“至清 你一定要救他 千万不能让他出事啊”
傅至清被拽的身形一晃 很快稳住
他半曲着膝 蹲在林妈和林渔的面前 反握住林妈的手 给她力量
“没事的 阿姨！相信我”
林妈狠狠点头。他侧目看林渔 眼神坚定
林渔被这眼神震的浑身一麻 死死咬着后牙
他轻声说“会没事的！别怕”
林渔鼻头猛的一酸 忆起很多年前 他也是这样蹲在她的身前握着她的双手说：别怕！
傅至清啊 傅至清！你太令人讨厌！
林渔别过脸 四肢百骸都在这冰凉的座椅上逐渐僵硬 下唇被咬出血痕。
急症室的大门在十分钟后打开 主治医师走出来
傅至清很快迎上去 他们相熟 林渔搀扶着林妈也跟上去
林渔镇定许多“医生 我爸爸怎么样了？”
“检查过了 有脑血管轻微破裂的现象 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 幸亏发现的早 不然可能会有中风的危险 现在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等苏醒过后还要做造影检查一下当初的弹簧情况”
吴主任拍了拍傅至清的肩膀“这是你擅长的领域 又是你的朋友 需要转交给你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 看了一眼林渔 眼神变幻莫测
傅至清点头“麻烦您了 吴主任 稍后我会找您对接一下 辛苦了”
吴主任爽朗一笑“瞧你客气的 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柬啊！”
傅至清神色僵住 下意识的用余光看林渔 只见她搀扶着林妈望着急诊室的方向 似乎对他们的聊天不太感兴趣。
吴主任交代完直接离开
傅至清仍旧陪着林渔还有林妈守在急诊室门口，并负责的告诉他们 后面的事情会由他接手 让她们放心。
林妈感激的不行 冲着傅至清一直点头说谢谢。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林渔只是抿唇扶着她 在林妈说拜托你了至清 你叔叔以前最喜欢你了 你一定要救他的时候 搀扶林妈的手忍不住收紧
想让她别说这些让人有负担的话!
他们做医生的，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后来 林爸被推出来的时候 仍旧在昏睡状态 直接转入特护病房 情况虽然已经稳定 但是不能避免随时会血管劈裂出血的风险。
林妈就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守着，林渔站在那扇巨大的窗户前 看着里面昏睡的林爸
浑身涌上来一股无力感。
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也无法替他承受这些苦痛。
作为女儿，她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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