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空间站，禁闭舱段，符吟正蹲在生态培养箱附近，伸手去逗弄着生活在这里的许多猫饼…或者说，猫猫糕？听说是阮·梅培育出来的小家伙们，很亲近符吟。
或许是因为人类大哥哥的身上自带亚撒西光环，让可爱的小猫糕不由自主的亲近吧。
穹就站在符吟身旁不远处，对于猫糕们因为已经相处久了，完全没有符吟现在这样热情，不过看着这一幕，他的脑袋里面总是会有一副大猫逗小猫的画面既视感。
“阿穹，你看这只眼里没有高光的猫糕，看上去好像阿刃啊，我要照下来发给他看看。”
“…别了，我都发过了，是卡芙卡和银狼回的我，刃的手机常年在她们俩手里，你也是星核猎手不会不知道的吧。”
“这样么…那太可惜了，虽然我觉得就算阿刃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符吟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摸了把芝麻酥和糯米团的脑袋，站起了身…转过头看向就在生态培育室旁边二层的一个数据室，黑塔正在那里稳定查德威克残存的意识。
“他们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也过去吧，阿穹。”
“…嗯。”
……
其实银狼的传送门本来是没有送穹一起来的，但穹通过界域定锚自己回到了空间站来找他们，再一次感叹「开拓」的界域定锚是真的好用啊。
虽然他们成功的把查德威克的意识救了回来，但是他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离开了入梦池也支撑不了多久…以一个正常人类的寿命以及他的成就，他本应该在百年前，在无数后辈的缅怀与簇拥中离开。
而不是像这样，避人耳目，无声无息的消逝在宇宙中，不得不说…符吟开始讨厌星际和平公司了呢。
当然，仅限于公司，倒是和砂金没啥关系。
他们现在，能为查德威克所做的，也就只有…让他真正的安眠了。
符吟和穹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短暂的存放查德威克意识的实验室里，这里也将成为查德威克的坟冢，黑塔、螺丝咕姆和阮·梅三人已经待在这里，就等二人到来了。
“真让人唏嘘…明明拥有如此大的成就，却终究抵抗不过人心的险恶，但他无愧于天才之名。”
黑塔从未与这位天才见过面，甚至听说也只是寥寥几语，算是一点交情也没有了，但这不影响她感叹天妒英才。
符吟听见了，黑塔的心中传出了淡然悲伤的旋律…这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太难得了。
“只要按下这三个按钮，关闭装置，查德威克的意识就会彻底消散，也就是真正的死去了，唔…生命的存在状态真是千变万化呢，我以前似乎忽略了一个盲区，类似于流光忆庭的忆者们…那种模因生命，怎么就不算是生命呢。”
阮·梅看上去就不是非常难过了，反倒是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想必往后她的研究也会拥有新的方向吧。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都希望让符吟做那个关闭装置的人，毕竟是他在匹诺康尼发现了查德威克。
“我么？但我更希望，能够为他奏响一首悼魂曲…阿穹？”
“…好吧，我来。”
穹叹了口气，接过了这个职务。
每按下一个按钮，忆泡的光芒就减弱一分…符吟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古筝琴弦上，一首为人送别的曲子，回荡在小小的实验室里。
符吟听见了查德威克在入眠之前最后的一瞬心绪，让他的双眸微愣。
“说实话…我很嫉妒查德威克，以一个普通人的头脑与时间，取得了这般让人艳羡的成就…而这成果，终究也要…”
“黑塔，凑近他，凑近查德威克…他有最后的话要跟你说。”
符吟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黑塔的喃喃自语…也顾不上礼貌问题了，黑塔不假思索的三步并作两步，凑近了查德威克的意识。
阮·梅和螺丝咕姆期待的看着他，直至忆泡彻底消散。
“他…他把…虚数脉冲的原理…告诉了我。”
守了百年的秘密，就这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告诉了一个他刚刚认识的女生。
“…他不知道空间站甚至和公司还有合作么，还真是给我扔了个大难题啊，查德威克。”
但黑塔她分明是在笑嘛。
这个结局，算是皆大欢喜吗…？
……
“嗯？这个空间，是…”
“令使先生？你在这儿啊~幸会。”
符吟在弹奏的过程当中，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心绪空间，这里好像是一片深林，又像是一片荒漠，如同大海又遍布星河…一个不可名状之地.。
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年轻人，通过称呼以及曾经看过的历史照片，符吟知道，这是年轻模样的查德威克。
“你怎么…”
“…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余音了，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呢，被树赐福的孩子…哦不，按照年龄而言，是你该叫我孩子吧。”
“无需纠结这个，查德威克…仔细说说，你从我的身上看到了什么，虚数之树的力量么。”
“一种，名为命运的力量，符吟先生，我因为研发出了虚数脉冲，因而对树的力量十分敏感我感受到…你的一体一肢，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存在着树的气息，兴许你就是树的枝丫之一呢…哈哈。”
果然么…自己的存在之于整个宇宙都是特殊的，他的命运中从不存在可能的平凡，甚至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
黑天鹅所说的那些自己被封锁的记忆，在纳努克心绪空间里一刹而过的有关亚德丽芬的记忆画面，会与这些有关吗。
“还有…那个灰毛小家伙，对我用的特殊力量…不是「同谐」，并非「神秘」，而是一种…一种本应该完全消失于宇宙中的命途之力，我确信无比。”
“是…「秩序」吗？”
符吟再抬起眼，意识已经回到了黑塔空间站，悼魂曲也已经结束，他永远不会再听到查德威克对于这个问题的回应了…但也无需回应，因为符吟心中已有答案。
……
匹诺康尼的这场大聚会…代表「同谐」的知更鸟，代表「存护」的砂金，代表「虚无」的黄泉，代表「巡猎」的波提欧，代表「欢愉」的花火，代表「记忆」的黑天鹅，代表「神秘」的加拉赫，代表「智识」的拉帝奥，代表「终末」的流萤，代表「开拓」的列车组…代表「毁灭」的符吟。
现在，又多了一方隐匿于深梦之中的，「秩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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