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顾知也并不是真的想分开时，她整个人都安定下来。
零陆把脸颊深埋在他的颈间，鼻尖贴着他的皮肤都还不够，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跑了似的。
她贪婪地去闻他身上那股独一无二让其感到安心又无比想念的香味。
顾知也的手掌不断抚摸着她的背脊和头发，在她耳边呢喃，“这段时间为什么躲着我？也不接受我的道歉？”
“：不是。”零陆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我只是。”
她重重地叹口气，抬头望向他，“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生气，”顾知也轻捏着零陆指尖的肉垫，柔和的话语中透露些许埋怨的意味，“你又不来哄我，那怎么办？”
她皱着眉眼，眸子看起来湿漉漉的。
“：我在想，去商场那天，我要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跟你讲话，不那么强势；应该就不会吵架。”
顾知也讲话的速度缓慢，就是因为对这段感情过于认真，所以在那个情境下，他开不出玩笑。因为他感受到的忽视从而生出的愤怒是真实的。偏零陆又选择忽略或者说是躲避他的情绪，没有选择接纳或者说她不知道怎么去接纳。
又或者是他平时能够很好的隐藏强势这一面，等到情绪控制力降低时，强势的本质会悄然冒出来，而零陆呢，也是个你强势我就强势的人。
“：我当时真的好伤心。”顾知也停下手上的动作，神色低落，“求关心都求到这份上了，还是惨遭拒绝。”
零陆垂下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之前一直都是透露着自信和高傲，现在却时不时展露着低落和忧郁。
“：我只是想等我们和好之后再一起去。”她讲话的声音细若蚊蝇，“我不知道要怎么在刚吵完架不交流的情况下一起干去给对方买东西这样亲密的事情。”
“：好别扭。”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脑袋也越垂越低。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等你先说话。”顾知也身体前倾，紧搂住她。误会解开后他的内心充满歉意，他好像下意识把她想成了一个冷漠又小气还非常狠心的人。
“：你听见我的声音之后难道不会更生气吗？”零陆说到这一点时眼泛泪光。
“：老婆，你先和我讲话相当于是在给我递台阶，我怎么会一脚把你递过来的台阶踹掉？”顾知也语调轻快地讲，“我不想活了？”
他不想两人谈话的氛围一直处在沉重和严肃中，他发现零陆在这种气氛下会一直很紧张。
原因是她的身体从刚开始的放松到现在越绷越紧，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脑袋也越垂越低，再这样聊上两分钟，她可能又会闭口不言。
这句话一出，零陆“哼哼哼”地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抽空问他，“想活吗？”
“：想活的。”顾知也亲了亲她的脸颊。
“：可是我有时候就是说不出来，过不了心里这关。”零陆烦恼地坦白。
“：我会自我调节。”顾知也信誓旦旦地讲。
“：为什么呀？”零陆拖长腔调问。
“：哪有为什么，这些事情谁能说清楚是为什么。”顾知也瞥了眼时间，把人打横抱起来，“回房间聊。”
“：我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一直在帮我。”
“：什么时候？”
“：从我毕业之后。”零陆盘腿坐在床上问，“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说了让你感激我？还是让你怀着感恩的心情对我处处忍让？”顾知也边给手机充上电边讲，“该吵的架不能少。”
他一躺下零陆就像只八爪鱼似的黏过去，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条腿搭在他的腰间。
她沉默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谢谢。”而后抬起脑袋主动吻了吻顾知也的嘴唇，轻轻一沾便快速退开。
“：不客气。”他一边轻拍着她的腰肢一边柔声回答。
就当顾知也以为零陆睡着了的时候，她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们遇见过吗？”
“：一直都在遇见。”
“：我是说那段时间。”零陆闭着眼睛呢喃着解释，“我们说过话吗？我全都想不起来了。”
顾知也回想起当时他那拙劣的搭讪方式无语到轻笑出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笑什么？”零陆抬起脑袋看着他的表情羞赧地询问，“我当时很好笑吗？”
顾知也的视线快速掠过她那张饱满且充满吸引力的嘴唇。
“：第一次和你说话是我“特意”找你问路，你低着头语速很快地和我说我你不是本地人后，匆忙跑开了。”
“：第二次是在一家很简陋的小餐馆，里面只有两张桌子，我找你拼桌，你应下，结果我刚拉开凳子还没坐下你唰的一下就起身走了。”
顾知也回想自己人生三十几年，唯独在追零陆的时候真实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窘迫。
“：啊？”零陆下意识惊呼，接着笑出声，“这也太尴尬了。后来呢？”
“：后来就是今年。”顾知也的脸上充斥着柔和地浅笑。
“：好在你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玩这种尴尬的搭讪，要不然我绝对会认为你是个十足的大变态。”
零陆头脑清晰地分析，“得亏你是盼我好的人，要是你是对我不怀好意的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直找人暗中监视我。”
“：咦~”她缩了缩脖子，“这简直不要太可怕好吧。”
“：你的意思是；在你心里；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好意？”顾知也的眼神暧昧且露骨。
零陆咬着下嘴唇思索该怎么回答，片时之后，眼睛一闭，“我睡觉。”
他扬了扬嘴角；凑过去，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漫不经心地问，“装死？”
零陆的脸上固定着笑容，没有出声回答也没有睁开眼睛。
一记响亮的亲吻声响起。
“：还装？”顾知也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
零陆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是的，我从你这里感受到的都是好意。”
她严肃地思考一瞬后紧接着讲，“虽然你上次发火的时候很凶，弄得我的手很痛，但是我从你这里感受；接收到的好意远远超过这些。”
零陆那双望向他的眼眸中似含有一弯清泉，明亮且清澈。
顾知也盯着她那双干净的眼睛看了许久，手指不停摩挲着她腕处的纱布，似是在用这个行为表达歉意。
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热，鼻尖贴到她脸颊的那一刹却停下来。
当零陆的手指抚上他刮得很干净的下巴时，顾知也的吻也随之落下，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温柔，强势又带着渴望。
她被他吻得内心一颤，细小的电流刹那间遍布她的四肢百骸。
他越吮越重，吮得她舌头发麻，一同发麻的，还有她柔软的身体。他的手掌每触碰一下，她的身体就会比原先更热上一分。
顾知也用零陆所喜欢的方式不断诱惑着她；直到她主动贴近他的躯体，他的吻才开始落在其它的地方。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零陆暂时从情欲中清醒过来；红着双颊小声提醒，“电话。”
“：不管。”他在她的嘴唇上轻咬一口，似是在埋怨她的不专心。
“：接一下嘛。”她娇媚的声音和眼神勾得他理智全无，满脑子都是她浑身通红控制不住轻颤的模样。
零陆伸手拿过手机，一句“外公的电话。”让顾知也那出走的理智快速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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