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分钟后，零陆端着一杯泡好的感冒药；拿着温度计又回来了。
用温度计确认顾知也不是高烧之后，她隔着被子拍拍他的胸膛，轻声唤他，“顾知也，顾知也。”
他缓缓睁开眼睛，神态有些疲乏。
“：把药喝了。”零陆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准备递给他，杯子里的药晃荡了一下，她的脖颈处贴上一张滚烫的脸庞，腰间也多出两条健壮的胳膊。
“：关心我？”他附在她的耳边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
零陆感觉一阵电流从她的耳边一直流到后腰，她延迟了许久，直到确定嗓子能够正常讲话不会被听出紧巴巴的情绪时才硬着神气讲，“才不是，只是因为以前我感冒的时候你也会这样照顾我，我还你人情而已。”
顾知也一脸欢愉地松开她紧绷的身体，往后靠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面容。
“：喝吧。”零陆视线回避并快速眨动着眼睛。
“：老婆，我没有力气。”顾知也佯装虚弱地讲。
零陆不相信地瞥了他一眼，迟疑一瞬后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
“：谢谢老婆。”顾知也的表情看起来极为乖巧。
待他喝完药，她一言不发地离开他的房间，并未关门，没过两分钟，她再度返回，怀里抱着枕头和被子。
零陆把被子和枕头放在沙发上，铺好，关好房门后躺进去。
顾知也在卫生间漱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间的动静，对她躺在沙发上这一画面并不感到意外。
“：等你退烧了我就回自己房间。”零陆骄矜地讲。
顾知也轻笑一声，隔着被子压在她身上，并伸手环住她，闭着眼睛，一脸满足地讲，“一起睡吧。”
“：嘿，你去你自己的床上。”零陆伸出胳膊推他，“那么高大一个人，重不重心里没点数。”
“：不去，我想跟你一起睡。”
零陆手脚并用；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
“咚”的一声响，茶几上的杯子晃了两下。
“：老婆，来这边之后你已经把我踹地上两次了。”顾知也躺在地上自然轻松地说道，同时还调整着姿势。
零陆红着眼圈盯着他，刚刚摔下去的时候他明明撞到了肩膀。
“：怎么了？”顾知也坐起身来望着她。
零陆揪着双手，透出局促不安的气质。
“：没关系。”顾知也用他的手掌覆盖住她紧揪在一起的双手。
零陆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
“：去睡觉好不好？”顾知也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说，“我还是个病人，我需要休息。”
零陆老实巴交地起身跟着他。
她一直惦记着他的肩膀，而他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均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零陆觉得是时候了，便偷偷去解他领口处的扣子，然后掀开他的衣领对着昏暗的台灯检查。
红了一大片。
“：想脱我衣服直说，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顾知也闭着眼睛，声线慵懒。
“：睡你的吧，话真多。”零陆把扣子一个一个扣好。
“：不多看看？”
“：啧。”她恼火地瞪他一眼，“你傻吗？外面零下十几度，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看到你的纸条就站在外面干等。”
顾知也听着她看似是抱怨实则是关心的话，伸手去抱她。
“：诶。”零陆往旁边挪了挪，“一人睡一边，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你不是喜欢我的肉体？”顾知也没羞没臊地问。
“：你简直胡说八道，谁喜欢你的肉体。”零陆被他一句话给干得后背冒汗。
“：你不喜欢我的肉体你脱我衣服？”
“：我看你感冒好得差不多了。”零陆说着便爬起来。
“：老婆，我头晕。”顾知也搂住她的腰，把脑袋靠在她的胸前。
平时身体健康的时候在相似的情感状况下对零陆做出这些动作她绝对会生气，这次生病可以肆意妄为是因为她把他感冒的原因算在了自己的身上。
顾知也凭着对她的了解，把怀里的人再度搂紧一些。
“：顾知也，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顾知也不语，用鼻尖蹭了蹭她锁骨下方的皮肤。
零陆苦恼地瞪着天花板，他选的位置过于刁钻，鼻子呼出的气息正正对着，引得她身体一阵一阵颤栗。
顾知也索性把整张脸都埋进她的怀里，嘴唇隔着睡衣擦过。
零陆一脸执拗地推开他，将双臂抵在身前。
顾知也睁着朦胧的双眼，昏暗的暖光灯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更为立体，病容也更为明显。
他微仰着脑袋；目光紧锁在她充满倔强的双眸上。
零陆感受着顾知也的呼吸轻柔地喷洒在她的下巴上；腰间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的滚烫的手掌；他直勾勾盯着她的双眸中倒映着灯的光影，把他惯于掩藏的情绪全部点亮。
从他眸中读出的忧伤和孤寂感让她的内心爆出一阵情感上的冲动。
他看起来好可怜，好想抱抱他。这是零陆在情感冲动之下产生的想法。随即她告诉自己，不可以。
顾知也猛然凑近。
零陆微微后仰脑袋做出躲避的姿态来。
他加重的呼吸声在嘴唇和鼻尖碰到她的脸颊的那一下戛然而止，“感冒了不亲你。”可贴着她脸颊的嘴唇并没有移开的意思。
零陆听着慌乱急促的心跳，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手掌在被子下紧揪着胸前的布料。
她紧绷着身体，久久不敢有动作。
时间指向六点时，闭着眼睛的零陆身体猛地一抽，双眼陡然瞪大。她立马反应过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温度计给顾知也测量；当上面显示的数值为正常数值时，她把脑袋埋进枕间；松了口气。
她歇息两口气的时间后，轻轻挪开身上那条胳膊，起身后还不忘帮顾知也把被子掖好，继而抱起沙发上的被子和枕头悄无声息的回到她的房间。
顾知也缓缓睁开双眼，零陆惊醒的那一下他也跟着醒了。
他上抬双臂，枕在后脑勺下，一脸深思。
零陆回到房间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披上外套洗漱完往厨房走去。
顾知也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脚步声，在这声音缓缓消失之时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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