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和齐天盛往外走，完全不理会肖湘。
肖皖往病床边移，“姐，先把孩子放里侧吧。”
肖湘放下孩子，“我去看看，俩人不会打起来吧？”
“不用去！李想就是嘴能磨叽，不会动手。”
没几分钟，俩人回来了。
李想看看小晴，“皖皖，孩子都睡了，再折腾容易感冒，我们爷俩儿今晚都在这陪你，让姐回家吧。”
“行。”肖皖看李想面上有点笑意，“留在医院，就这么开心？”
“嗯。车上还有毛毯和孩子小被，我去取。”李想脱下外套给孩子盖上，还回齐天盛的警服，“齐警官谢谢。”
他警服递完，顺便和齐天盛握手，“我们家的事真麻烦你了！哥们儿，等有机会请你吃饭。”
“好。”齐天盛坦然一握，“走了。”
肖湘和齐天盛出门，肖湘问他，“你和李想谈啥这么快，谈完他还叫你哥们儿了？”
齐天盛挑挑眉，“男人之间，他懂我的意思，我懂他的想法，就完事儿。”
“我不懂，也不想懂！”肖湘看齐天盛还拎着她电脑包，“今天真得好好感谢你！我电脑包是抱肖皖时落下的，若弄丢可真就惨了，电脑里有些资料都是骨灰级的。李想说的没错，真该请你吃饭。”
“啥时候请？”
“我若请，你肯去吗？”
“我正好饿了！”
肖湘笑，“走吧，吃个夜宵。”
齐天盛微不可察地勾下唇，她确实比他想象得容易接近。
……
俩人找个24小时面馆坐下，肖湘拿起水杯，“齐大警官，真心感谢你！不只是我家、我妈、我妹的事；还有你帮我拿电脑送电脑，这电脑是我的命根子！”
齐天盛打趣，“这么多层意思，就一杯水打发掉，还挺会算账！”
“呃……”肖湘转头叫，“老板娘，来两瓶啤酒。”
齐天盛赶紧阻止，“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肖湘要来酒给自己倒一杯，“齐天盛，真心感谢你！”
她端杯，他按住她手，“你不是酒精过敏？”
“应付外人的。”肖湘推开他手，把整杯啤酒一饮而尽。“我姥爷在农村开酒坊，我从小闻着酒糟发酵味长大的。就凭老肖家那基因，我不仅不过敏，没准还能有点酒量。只不过，我和肖皖都特别讨厌喝酒，我们都不喝而已。”
她拿起酒瓶又放下，“对啊，你不能喝，你开车了！”
齐天盛吞吞喉，“嗯，我不喝。你不喜欢，也别喝！”
他“同学会后遗症”挺重，肖湘面前不敢喝酒了。
肖湘给自己倒酒，“喜不喜欢是一码事，我是真得压压惊！”她把酒灌下肚长长吐口气，“我以前是听人家说，没亲眼见我妈犯病。今天看她那样，真把我惊到了！”她晃晃头，“我不敢想，若没有你，她真把皖皖掐死……”
肖湘眼圈有点红，却没让眼泪掉下来，“还有小晴。万一小晴走失找不回来，我更不敢想皖皖会怎么样，我怎么跟人李想家交代。实话讲，我从没像今天这样害怕过！我愿意让李想带皖皖和小晴走，把皖皖解脱出来，就剩我和我妈耗到底，不用虐心了。”
“你真不打算走了？”
服务员端来面，肖湘看看碗，“你家面可以加量吧，帮我们加一份。”
“不用，我够吃，不用加！”
肖湘看看齐天盛，“我加，我不够吃，我一顿三碗米饭的量。”
齐天盛听这话，“加，赶紧加！”
肖湘浅笑，“你不了解我，我从小就能吃。”
“是，不了解。”齐天盛看肖湘大口吃面，还真没啥淑女包袱。
肖湘一碗面吃完，服务员加的面送来，她全吃进去，坐正看齐天盛的碗。
“这哪是我请你吃饭，搞半天是你陪我吃面！”
齐天盛不能说送电脑包前，才和小徒弟吃过饭。“我减肥，吃得少。”
肖湘定睛看齐天盛，“你还减肥！你不用减，这样挺好的，够帅。”
齐天盛被看得不好意思，“别夸，我这人不禁夸！”
“不是夸，实话实说。以前没见过你穿警服，你穿警服真特别精神有范儿！”肖湘想了想，“你身材比例、面部轮廓很好，三庭五眼比例也可以，肤色气质可以驾驭制服颜色……”
“你喝酒眼花了。”
肖湘拿起空杯底对着齐天盛看，“上镜形象能不错，侧过来我看看。”
齐天盛被看得不会动了，随便转个脸。
肖湘说得认真，“不行，不要左边。我们拍时，应该是右侧镜头居多，从上到下俯角拍作画过程，很多时候右侧脸会入镜。”
齐天盛听到这不再紧张，“合着是来职业病了！”
“明天我们组人就到，我现在前期准备都没做完。”肖湘放下杯子叹口气，“我以为你会像林媚、陈子恒他们那样，会毫不犹豫地支持我呢。”
“不是不支持。”
“你支持了吗？知道吗，就因为你走了，我在张阿婆那打不到车，耽误将近一小时；又回宣传部重改文字提纲，改分工安排，我再去见另一个非遗传承人才迟到的。我去晚人家走了，我又多等一小时，回家才晚的。若我早回家，皖皖就不会……”
“真对不起！”齐天盛斟酌着解释，“我上午那会儿，状态不好，不好意思见你。”
“为什么？”
齐天盛坐正身，“我小时候，是被遗弃在阿婆家门口的，因为她儿子没小孩。是阿婆把我捡回去收养的，我跟他们家姓，姓齐。天盛，也是阿婆给我起的名，老天剩下的孩子。她算我奶奶，所以……”
肖湘拍拍齐天盛手，“理解，亲人去世难过！是我不够礼貌、不够职业，我理应先预约，征得嘉宾同意才登门。”
齐天盛看看肖湘白皙的细手，那温软的触感稍纵即逝，让他感到丝被关心的暖，“男人嘛，都好面子。”
“其实，我也不在人前哭，今天也失控了。你大概是我长大后唯一见过我哭的人，我妈、我妹以前都没见过。她们觉得我心肠硬，我是觉得哭解决不了问题。今天，我才知道，以前不哭是因为不够难过、不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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