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进门后，傅长飞一反常态，先问起对面漂亮的女同志。“张厂长，这位是您说要和我合作的演员吗？”
文工团、各大电影制片厂，漂亮的演员太多太多了。
傅长飞一起拍戏的也都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女演员，但苏觉晓这双眼睛好像会说话，灵动、机敏、但又清澈迷人，复杂的感觉令他着迷。
关上门，张厂长才笑着给傅长飞介绍，“小飞啊，你可认错了，这位是小苏同志，是个做服装生意的老板。旁边的是他大哥。”
没等张厂长介绍，周斌识趣地主动上前握手，
“傅同志，我叫周斌，你叫我斌子好了。我太喜欢看你的电影了，每次看完，都被你饰演的角色感动到痛哭流涕，真的，真的演得太好了。”
影迷见到大演员、大明星都是这个样子，傅长飞也见怪不怪，笑着说道：
“角色也不是我一个人塑造出来，主要还是厂领导的器重，同事之间的合作，最重要的是人民群众喜爱。”
官方回答，滴水不漏。
众人又互相吹捧了几句才落座。
苏觉晓知道自己年龄小，在鹏城、羊城商业气氛活跃的地方，大家只看利润不看年龄。而和打官腔的领导们见面，她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今天这顿饭呢，是周斌同志邀请的，他们的服装生意做的很不错，说是什么想要合作。我也没听懂，还是找你过来听听是什么意思。”
“违反厂里纪律的事情咱们不能干，但要是有利于人民群众团结的，咱们有困难也得上。”
张厂长是老油条，上来就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打官腔这种事，只要有周斌在，根本用不着自己。
“嗨，张厂长就喜欢夸年轻人，能见到傅同志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全家老小都喜欢傅同志，傅同志，一会你一定要给我签名啊。”
说完，周斌顺势从包里拿出一本《华国电影》。
“签这个上面吗？”
傅长飞拿起笔，在封面上刷刷几笔，龙飞凤舞，签了个名字。
周斌拿过杂志，“太好了，这回就完美了。”
“完美？”
“傅同志穿的这件衣服就是我们小苏设计的？”
“哦？这件衣服我当时就很喜欢，没想到竟然是小苏同志设计的？太厉害了。”
傅长飞盯着苏觉晓的眼神中透出一抹不明的意味，长得漂亮的女同志他见得多了，大部分都是花瓶，没什么脑子，有才华的太少了。
“谢谢傅同志夸奖。就是随便画的，没有学过。”
苏觉晓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啊，一个个才华横溢。”
几杯茅台下肚，张厂长脸色涨红，今天这个局他不是白来的。周斌之前就跟他说好了要请傅长飞做什么品牌代言。
事成之后，给他一万块。
别看他是个制片厂副厂长，一个月也就二百多块，听说年底涨工资，再涨能涨到哪儿去？就是一个月五百，一万块也得不吃不喝攒两年。
而且周斌的意思是，以后好处少不了他的，这只是第一次合作。
“张厂长说的对，这种才华不能浪费，咱们厂最近是不是招设计？我看小苏同志就不错。
一个月五十几块的工资，还有出差补助，我觉得这么稳定的工作很适合女同志。”
对方捧自己，那傅长飞也给对方谋个好处，合作是合作，反正这个设计岗位谁干都一样，就是顺水推舟一个人情的事。
张厂长自顾自在旁边喝着茅台，至于几个人聊些什么，和他关系并不大，听到傅长飞提到自己，随口答应了一句。
“行，小苏同志要是感兴趣，可以来厂里报名，虽然咱们还是按照程序走，但以小苏的才华肯定没问题。”
说了和没说一样。
傅长飞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人家是领导，他也只能将不满咽了下去。
五十几块，苏志远感觉就是在打他们的脸，他对傅长飞的好感瞬间降低不少，特别是对方那双眼睛总盯着小妹看。
他都无法想象，要是大成子知道会是什么样。
不行，他要跟大成子说这件事。
“傅同志，我小妹年龄小，我爸妈不放心，还是留在身边比较好。斌子，还是先说说合作的事吧。”
周斌像模像样地扶了一下眼镜，指着杂志上的夹克说道，
“傅同志穿我们这件衣服效果特别好，我们想多拍几张照片，做宣传用。”
“啊，你说这个啊，没问题。”
傅长飞跟张厂长碰了两杯，喝点酒说话舌头有点大，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就是几张照片吗？咱们拍。”
“那您看给傅同志这个数怎么样？”周斌在一旁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百？没问题。”
二百跟他一个月工资差不多了。
《西游记》那几个主演也就80块左右一集，看起来是不少。但西游记才25集，前前后后拍了六年啊。
要不是演员们每个月还有份固定工资，估计能“饿死”在取经路上。
周斌和苏觉晓商量过这个价格，本想着用两万块，拿下对方的代言权。
可晓晓悄悄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秒懂。
“两百，开什么玩笑，傅哥，我说的是两千。”
“两千？就拍几张照片？”
周斌肯定地点点头。
傅长飞走过不少穴，这里面说法很多。
有些演员去演出，吃住不好就算了，都说是某地大老板，可最后一毛钱都看不到，还得自己搭来回路费。
这么一看，这个斯斯文文的周斌才是大老板。
他一阵窃喜，勾着周斌的肩膀道：
“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你说什么时候拍就什么到时候拍。”
“傅哥，爽快人。这几天，越快越好吧。”
众人又一起碰了个杯，最高兴的要数张厂长，他还以为周斌会给傅长飞不少钱，没想到比他少这么多。
小周他们很上道嘛，能分得出大小王。
酒店门口，周斌跟张厂长在一旁说了几句客套话。
傅长飞喝得有些多，眼神在苏觉晓身上乱飘。
晃晃悠悠走过来，递过自己走穴时的名片，硬塞到了苏觉晓的手中。
“上面有我的寻呼机号码，有事，可以打给我。”
苏觉晓干笑了两声。
见对方收下，傅长飞又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动作，甩了一下头。
在张厂长的催促下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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