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
“有！”
“把爷的毛子坦克开出来！”
“是！”
李宝玉的笑容很是灿烂，就好像是小孩子看到了新玩具一般。
“巷战？哪来的巷战！爷我看到的只有一马平川的废墟！”
短短几个呼吸，一道昏黄的灯光好似巨兽睁眼一般，刺破了黑暗中的浓雾。
车长逾九米的苏联IS-2重型坦克带着令人胆寒的咆哮轰鸣声从夜幕中开了出来，滚滚浓烟犹如巨兽无处发泄的鼻息。
“我的个娘啊......”
李志仁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小七叔，这就是你说的观念转换？”
“废话。”
李宝玉得意洋洋的挑着眉头。
“打巷战？拿身体堵枪眼？”
“开什么玩笑，除了保家卫国，哪个配让老子的手下这么干？”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停在了叔侄二人身前，中级守卫者袁弘打开舱门，站立在炮塔上神情严肃的向李宝玉敬礼道：
“IS-2重型坦克已就位，请指示！”
“走！上车！你不是要开炮吗？”
李宝玉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狞笑。
“说实在的，我还挺喜欢这些残渣的，尤其是睡不够气不顺的时候。”
“开......开这个炮？”
话音未落，还在喃喃中的李志仁便被李宝玉硬拽着向着坦克舱门爬去。
然而令人难过的是，李宝玉身高太矮，要不是袁弘强忍着笑意将自家长官抱了起来，他想上去还真有点困难。
脸色有些发黑的李宝玉钻进了坦克舱内，把袁弘一脚踢到了驾驶员的位置。
毕竟IS-2重型坦克的驾驶员换挡时需要近三十公斤的拉力，对力量要求极高，既然有劲儿没处使那就去挂挡。
然后又把李志仁撵到了负责瞄准开火的炮长位，李宝玉站在车长位开始摇动炮塔。
王九作为装填手，坐在了弹仓旁等待着指令，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长官的意思了，有这样的怪兽，何须拿兄弟们的命去填。
“把帽子戴好！”
固定好炮塔位置，李宝玉将坦克帽扔在了大侄子怀里。
“什么？”
李志仁瞪大眼睛扯着嗓子大喊道。
在这满是机械轰鸣的坦克舱内，战斗人员每听清一句话都是极为困难的。
李宝玉拿出自己的坦克帽戴在了头上，指了指脑袋，示意李志仁也赶紧戴上。
李志仁见状将厚厚的坦克帽戴在了头上，在这狭小的车舱内坦克帽勒紧的束带不禁令人有些憋气。
“这有什么用？”
李志仁难受的扯了扯束带，扯着嗓子向李宝玉大喊道。
听到耳麦里刺耳的吼叫声，李宝玉气恼的瞪了自家大侄子一眼。
“你会知道的。”
听到耳麦里李宝玉清晰的声音，李志仁神情一愣，尴尬的傻笑了起来，显然他知道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那么，各就各位！”
李宝玉从观望口处看着炮塔直指的位置，兴奋的大喊着。
众人呲牙咧嘴的听着耳麦里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敢怒不敢言。
“王九！榴弹装填！”
“是!”
由于IS-2重型坦克空间小炮弹长，所以装弹仓使用的是炮弹药包分装，即便王九动作再快，众人也等了不少时间。
“装弹完毕！”
“李志仁到你了！”
李宝玉见自家大侄子还在对炮弹填入的闸口发愣，一脚踢向他的屁股大声提醒道：
“转动你右手边的轮盘！从炮手镜里瞄准目标！”
“就这样？”
炮手镜虽然有放大的作用，但李志仁完全看不懂瞄准镜里的标尺以及炮弹计算器，只好慌乱的将炮手镜中十字准星对准了正前方的土房里的几道黑影。
“没错！瞄准好给老子直接开炮！”
“啊？开火键在哪？”
“在你左手边！向上顶！开火！”
在李宝玉急促的命令声中，李志仁手忙脚乱的用大拇指顶动了开火键。
“轰隆！”
犹如巨兽在大地上咆哮。
巨大的轰鸣声在坦克内震荡，随着炮膛骤然倒退，霎时间舱内烟雾滚滚。
“咳咳......咳......”
身处炮膛左侧的李志仁甚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耳边嗡嗡作响，脑袋里面震的生疼，完全听不到耳麦里李宝玉在吼些什么。
可那种肾上腺素充斥全身的刺激感却使得他脸色涨红的大声吼叫着。
“痛快！痛快！呜呼！”
“痛快你大爷，没打中！老子是把一个娘们放进坦克了吗！”
李宝玉不满的吼叫声在耳麦里逐渐清晰，其余三人亢奋的大笑了起来，犹如找到了童年时的快乐。
这是独属于男人的浪漫，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玩具。
“榴弹装填！继续！”
“是！”
男人们激动的吱哇乱叫着。
苦窑沟的匪徒们肝胆俱裂的看着炮火爆炸的地方，场面一片死寂。
“跑啊！”
一时间，无论是受伤的亦或是没受伤的都开始神情恐惧的向村外逃窜，
不管匪徒首领如何制止，没有一人停下脚步，这一炮彻底摧毁掉了他们的意志。
虽然发射出的榴弹打偏，但IS-2重型坦克的炮塔由122毫米加农炮组成，加上装药量极高的榴弹炮，这一炮的威力足以摧毁小半个足球场。
一米以内混凝土都可以轻松炸穿，更何况是苦窑沟的土墙泥塑，被炮弹击中的地方犹如遇到了天灾，彻底被移为了平地。
“轰隆！”
又是一发炮弹激射而出，中弹的地方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铁石迸溅，爆炸所过之处房塌屋陷，睚眦欲裂的匪徒首领被焰火瞬间吞没。
外围守卫者部队的枪声不断响起，任何想要突围的匪徒都死在了阵地前，可即便如此，依旧有匪徒前仆后继的冲着。
“老袁！开车开车！哈哈！”
李宝玉兴奋踢着炮膛，好似一个混世魔王般狰狞的大笑着。
“老王！看好了！在这东西面前没有巷战！没有敌人！哈哈哈哈。”
IS-2重型坦克发出了骇人的轰鸣声，摧枯拉朽般冲进苦窑村，遇墙穿墙，遇屋撞屋，犹如一头横冲直撞的钢铁怪兽在四处寻觅着可口的美味。
“老袁这边！老袁这边！”
“老王上弹！上弹！”
从炮手镜中观望的李志仁浑身都亢奋了起来，热血上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敌人的踪迹能够引起他狂热的高呼。
战斗结束的很快，任何被IS-2重型坦克碾压过的地方都沦为了结实的平地，只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履带印，小小的苦窑沟没有任何匪徒的藏身之地。
守卫者部队谨慎的进行最后的战场清扫，所有尸体都会被他们补上一枪。
不管是否完整。
坦克舱门被费力的打开，李宝玉四人互相搀扶着爬出了坦克。
理智逐渐回归的李志仁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前胸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浑身发软，脸色惨白。
他感到自己跟着自家小七叔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平日里他望而生畏的世界。
一个他似乎一直都在渴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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