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缕暖色透过窗缝洒入屋内。
白巧巧睫毛微动。
犹如月色般朦胧的眼眸缓缓睁开，枕上长发披散，虽略带凌乱，却更显妩媚。
由于昨晚看书太晚，浓重的睡意仍缠绕在她那昏沉的脑袋上。
不过，一想自己偷偷拜托导师的事情，以及毕业后的未来，白巧巧眼眸里的倦意随即悄然逝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窃喜与期待。
就在她准备起床之际，李宝玉微凉的小手不知何时抚上了她的腰窝。
白巧巧身体一僵，赶忙闭上了慌乱的眼眸，假装自己还没醒来。
李宝玉滚烫的鼻息吹在了她的脖子上，这让白巧巧的心里愈发慌张。
身上仅有的一件薄衫，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掀开了小半。
李宝玉顺着绵软的腰窝缓缓上移，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目标。
如船入港，如老还乡，除却一手微凉，投入万丈暖阳。
果然，白天要比晚上好玩多了。
察觉到白巧巧如樱桃般红润的耳垂和微微颤抖的睫毛，李宝玉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听到耳畔传来的戏谑之意。
白巧巧瞬间意识到，李宝玉这小坏蛋分明知道自己早就醒来。
她迅速睁开了如水欲滴的眼眸，一把抓住了李宝玉那不安分的爪子，带着恼人的羞意，低声轻啐道：
“小七......别闹了......”
“你......你快松手......”
“小心......我告诉大嫂......”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阵阵蠕动，白巧巧犹如浑身都没了力气一般。
就连看似威胁的话语都充满了软糯，叫人忍不住想继续欺负下去。
不过李宝玉还是明智的把手收了回来，只因大嫂刘兰芝的脚步声从窗外传来。
在嫂子们的谈笑声中，李家如往日般弥漫起了抚慰人心的烟火气。
在白巧巧错愕且羞怯的目光下，李宝玉轻嘬了一下她的脸蛋，随即翻身跳下了床。
今天的他似乎格外高兴。
并没有像往日那般赖床等人叫，而是主动拉着白巧巧一起穿好衣物。
在几个嫂子怪异的眼神中，打水洗漱了起来。
大嫂刘兰芝甚至有些不放心的拉过李宝玉把了把脉，摸了摸额头。
“奇怪了，没事儿啊......”
看着李家四小只手拉手，打着哈欠走进屋里给爷爷奶奶鞠躬问好，李宝玉转身将手里的毛巾搭好，脸上笑意越发浓郁。
他喜欢这样的烟火气。
这股烟火气洋溢在家里的每个角落，见证了家人的欢声笑语。
蕴含着独属于家的温暖和安宁。
只因有这样熟悉而亲切的气息，才会让每一个回家的人得到安慰与滋养。
走出家门抻了抻腰背，李宝玉深吸了一口微凉的气息，肺腑间充满了感激与幸福。
这，才是生活啊。
饭桌上。
听到乖孙女在耳边悄悄的说自己吃饱了，老爷子李秋海这才乐呵呵的把筷子放下，将怀里的李玉竹递给了大嫂刘兰芝。
“都先坐下，我说个事儿。”
环顾四周，老爷子抽出烟袋锅，敲了敲桌子，拦下了想要收拾桌子的秦淮茹和打算动身上班的李家哥几个。
随即他又用脚尖轻踢了下二虎。
“去，看门去。”
“顺便把门带上。”
直到二虎用嘴把门拉住，老爷子这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对着老伴梁玉点了点头。
只见母亲梁玉转身，从柜子里把各家各户的粮本票据都拿了出来，递给了大嫂刘兰芝。
“来，老二拿着，这是你家的。”
看着眼前的粮本，二哥李宝荣没有动手去接，反而皱起了眉头，一向不正经的嘴角从未有过的严肃了起来。
“爹，嫂子，这是要干嘛？”
“老二......”
老爷子抬手拦住了大嫂刘兰芝想要说的话，有些不耐烦的磕了磕烟灰。
“叫你拿着，你就先拿着！”
“哪那么多屁话。”
“娘......”
看到二儿子有些慌张的看向了自己，母亲梁玉笑容和煦的点了点头。
“先拿着，听你爹说完。”
“哦......”
听到母亲的话，二哥李宝荣这才把面前的粮本票据接过，小心的递给二嫂孟红。
尽管如此，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担忧。
见二哥李宝荣接下，其余的李家哥几个这才依次从大嫂刘兰芝的手里接过自家的粮本票据。
三哥李宝华欲言又止，脸色有些难看。
四嫂秦淮茹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粮本，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
不过却被老四李宝富瞪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的秦淮茹怯怯的低下了脑袋。
老四李宝富知道自家媳妇儿性格，虽说没有坏心，但这个时候，可不是能笑出来的时候。
老爷子这行为，明显是要分家。
俗话说。
一家若做两家出，家败人散恐相离。
虽然李家现在树大分叉，可老人健在的时候，分家显然是不正常的行为。
若是放在过去，一村的长者都要过来唾骂想要分家的儿女，怒斥其不孝。
只因老人分家，大抵是儿女间矛盾无法调和，而作出的无奈之举。
相比于年长的几个哥哥，思想更为开放的老五李宝贵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就算拿着粮本分了家，他也是李家的儿子，爹娘也不会不认他。
不明其中意味的五嫂娄晓娥则是对着家里突然凝重起来的气氛感到了奇怪。
随即扭过头悄悄的问起了自家男人。
“诶诶......”
“大嫂，我的呢？”
眼看着自己的粮本从眼前划过，李宝玉笑嘻嘻的跳了出来。
“你？”
大嫂刘兰芝停下脚步，没好气的戳了一下李宝玉的额头。
“等你有了娃，再来我这领。”
“欸——”
“那我明天就......”
“皮痒了不是！”
眼看着李宝玉越说越离谱，大嫂刘兰芝目光凌冽的眯起了眼睛。
李宝玉干脆利落的坐回了板凳，露出了一个怂怂的笑容，紧紧的贴在了母亲梁玉的身边。
而在他身边的白巧巧一时间被二人的对话羞的够呛，脸颊红的都快冒起了烟，这可给母亲梁玉笑弯了眉眼。
“行了，都别瞎想。”
见时候差不多了，老爷子李秋海轻吐出一口烟气，没好气的冷哼道：
“一群王八羔子，笨的跟猪一样，跟老五老七学着点！”
“老子还没死呢。”
“分家？”
“想瞎了你们的心！”
“爹，那您这是？”
虽然是在挨骂，可一听到不是分家，李家哥几个纷纷松了口气，只是眼中依旧疑惑。
“以后各家自己开火，工资票据给你娘留三成，给家里留个底子。”
“娃子们上学的费用，你娘这里出，对外就说分家。”
“出了这屋子，谁问也是这句话。”
“既然吃起了计划粮，咱家总这么聚在一起开火，不是个事儿。”
老爷子扬起烟袋锅，指着老三李宝华和老四李宝富哥俩凝声道：
“尤其是老三和老四。”
“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盯着你们的人可不少，太惹眼了不行。”
“多少人死在了人多嘴杂上。”
“你俩给我记住了，出门在外，话到嘴边留一半，事从礼上让三分。”
“逢人不说肺腑话，遇事先把水搅混，身外之物是粪土，别叫粪土埋了命！”
见老爷子神色严肃，老三老四哥俩赶忙点了点头，语气认真道：
“爹，我们省得。”
“好......”
老爷子磕着烟灰，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接着说道：
“最近这院里的气氛啊，有点不对劲，这些个小子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小阎，现在有事没事就东家瞅西家逛，心里那算盘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小刘，没日没夜的往老三老四身边窜，他想做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小易，他家有些日子不吃肉了，他那工资可不低。”
“是个聪明人啊......”
烟雾缭绕中，想起了开始频繁跟聋老太太接触的一大妈，老爷子眼眸低垂，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都警醒着点。”
“别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把以前的日子给忘了。”
“记着，人要是饿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霎时间，屋内一片寂静，想起了过去的日子，李家哥几个的脸上顿时难看了起来。
直到二虎在门外轻叫了几声，这才在老爷子的示意下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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