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好似所有人睡得都不安稳，第二天一大早二房每个院子都比平日里热闹了许多，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起得很早。
沈如蕙由着金铃为她插着发钗。
“姑娘，真不用叫软轿？”
“不用，昨天都没用，今天更不用。”
“今天可真够热闹的了，瞧着她们这是扫第几遍雪了？”沈如蕙望向窗外讥讽地道。
“姑娘莫要理她们，一群眼皮子浅的。”
“深浅与咱们无关，我只是好奇，一会子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涌去正房请安，呵呵。”
“各有各的道，就是不知道几个是关心的，几个是看热闹的。”金铃轻声道。
“你还差了一样，几个是怕事不成的。”
“姑娘？”
“金铃，我现在可以断定，白姨娘一定也与当年我姨娘的事脱不开干系。”
“姑娘是觉得昨天三姑娘的表现还是......”
“都有，三姐姐这阵子表现就不太对劲，而昨天白姨娘对我的事情太过关注了。按理，若是没什么事，她不需要这样时刻关注咱们，昨天我前脚出了院子，春晓后脚就去了。这一大早上，小娟说她又出去几趟了？”
“两趟。”金喜回道。
“慢慢来吧，我现在怎么感觉周围都不是好人。”沈如蕙说完自嘲地一笑。“走吧，别让人等急了，看热闹的那么多，我这个主角不出场怎么行？”
金铃刚一开门，只见彩珠迎面走了进来，瞧见沈如蕙，曲膝行礼。
“太太想着昨儿五姑娘的脚控了那么长时间，怕是又要肿起来了，一大早叫奴婢抬了软轿来接。”
沈如蕙没想到宋氏居然会这样做，刚刚还冷冰冰的心有了一丝暖意，做为嫡母，宋氏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哪里能劳彩珠姐姐亲自来，派个婆子就是了。”
彩珠上前接过金喜的位置扶着沈如蕙，一边走一边道：“昨儿晚上太太本就是让奴婢来接姑娘的，只是金姨娘并不相信奴婢，许是奴婢平日里来得太勤了？”说完扑哧一笑。
沈如蕙瞧着彩珠的样子，宋氏怕心中已有了决定。
“倒让姐姐与我受这份委屈。”
“姑娘莫要这么说，这有什么，只是奴婢人轻言微的，也帮不上姑娘什么忙。”
“彩珠姐姐可别这样说，你已经帮我许多了。”
这边开了门，沈如菲那边门一下子关上了，沈如蕙心中冷笑。
彩珠扶着沈如蕙往外走，沈如蕙轻声道：“正有一件事想说与姐姐听。八妹妹身边叫小燕的那个，怕不是安分的，姐姐也不要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姐姐只好好查查就是，那丫头好似与清雅苑的喜鹊走得很勤。这样的人放在八姑娘身边，若真是有什么情况，大家都跟着不好过。”
彩珠停住脚，露出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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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如蕙坐上软轿出了院门，沈如菲打开房门，慢慢走到门口。
“姑娘，要去告诉姨娘吗？”
“不用了，咱们今天只呆在屋子里吧，听信就好。”沈如菲皱起眉头。昨天姨娘说沈如蕙怕是会被金氏钉死了，可为何二太太一早让彩珠抬了软轿来接？难道二太太有别的打算？
沈如蕙到的时候，沈少沅和沈如芸正带着丫头往外走。
“五姐姐，你好些没有？”沈如芸上前关心地道。
“好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也不晓得你做什么了，一大早娘就打发我们去沉香阁三姐姐那里去。五姐姐，你怎么惹得爹爹不高兴了？”沈少沅不高兴地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惹父亲不高兴了，也许是别人呢？”
“别人？谁呀？”
“也许一会你就知道了。”沈如蕙搭着金铃的手慢慢下得轿来。
小燕站在小禅身后，见沈如蕙向她望来，连忙低下了头。彩珠则把小燕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进得东屋，金氏正为沈林与宋氏倒着茶，急成这个样子了，这一大早就来献殷勤，沈如蕙冷哼。
“太太一大早就安排人去王家了，这会子应该到了，你且坐下吧。”沈林幽幽地道。
沈如蕙见过礼后，也没客气，坐了下来。
金氏转到沈林的身后轻声道：“妾也打发喜燕去一趟金家，只是金家离得远一些，怕是要晚点。”
沈林点头，一时间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待。
没一会，下人通传，永旺家的回来的。
金氏面露喜色，嘴角微翘地朝外头望去。宋氏也捏紧手中的帕子盯着门帘子。
永旺家只身一人进得屋来，对着几位见礼。
“人呢？可在外头？”沈林道。
“人没来。”永旺家的道。
“为何？”金氏焦急地问。
宋氏瞥了她一眼，金氏干巴巴地道：“妾想着，不会是昨天晚上出了什么意外了吧？”说完眼睛朝沈如蕙看去。
“怎么回事？”宋氏转头问。
“王家家里好多人，那王家母子被人堵在屋子里不让出来。”
“这是何故？你一次性说明白了。”沈林不耐烦地道。
“是，老奴去的时候，王家好多人，都不让老奴进去，老奴说是沈家下人后才让进的。那王家娘子与王家小哥被堵在堂屋，两个黑大个拍着桌子问她们要说法。”
“要什么说法？”金氏忍不住道。
“说是王家小哥侵犯了赵家姑娘，那是赵家的人，叫王家寻媒人去下定呢。”
“什么？怎么是赵家姑娘？哪里来的赵家姑娘？”金氏着急地道，“他侵犯的不是五......”
“金氏，休要胡言。”沈林生气一拍桌子。
金氏转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是妾身着急了，说错了话。怎么是赵家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金姨娘家里的下人没与你说清楚，王良侵犯的到底是姓沈的还是姓赵的？”沈如蕙笑着道。
“你问清楚了？没弄错？”沈林问永旺家的。
“是，老奴见那王家母子实是带不出来，索性出了门问了看热闹的。说是昨天王家小哥去‘龙山寺’时，遇到了赵家姑娘，竟然起了色心，把那赵家姑娘拉到侧室里就给，就给......”永旺家的涨红着一张脸，接着道：
“那赵家姑娘受了欺负，她父兄便上得门来讨要说法。说是昨天就去了，王家母子答应今天请媒人上门，可今天早上却没个动静，这不，赵家又把王家给堵上了。”
“那赵家是什么情况？”沈林拧眉道。
“说是那条街上杀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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