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回南天，清明时节雨纷纷。
清晨，陈垣久违地在校园见到了顾烟。
她来和道昀陪蒹葭一起去扫墓。
由于一起在教师公寓同居过，三姐妹的感情向来很好，不说是义结金兰，也是连枝同气。
有时候，陈垣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多余了。
因为这段时间，她们也不再主动联系他，难得清静。
可是感情这玩意吧，多了觉得麻烦，没有又怪想念的。
随着二模的迫近。
他学习越来越认真，连小说都断更了。
偶尔的闲暇，也仅仅是饭后散步的时候，跟张宇聊一聊时政和未来。
这个时候，张宇感慨这辈子最累的就是高三了，每天爬起来是为了分数，躺下去还是为了分数。
相比于学生们的紧迫，老师们就显得更加从容。
办公室里。
韩怡露刚来得及坐下，就听到几个男老师在那讨论得热火朝天。
“老李，《进部》怎么太监了？不会被封了吧。”
“不都金番作家了吗！应该只是断更，这尺度拿捏得可谓是妙到巅峰。”
“写的确实好，方门五虎，皆有枭雄之姿。”
“听说作者是体制内的，不愧是大隐隐于朝啊。”
“关键文笔老辣，用词精炼，莫不是省直部的哪位大才？”
“前有当年明月，后有水龙吟，妙哉。”
“可惜水龙这老登总是断更，不然必成一部经典呐！”
同事们一通盛赞下来，韩怡露听着迷糊，于是问了句：“你们说的是哪位大家的新作吗？”
一位老师摇头道：“也算不得大家，但这小说挺有味道的，韩老师你可以看看。”
韩怡露在网上搜了下《进部》，关于它的讨论确实蛮多的。
尽管是在网上连载，但文字功底达到了出版的水准，故事的尺度更是拓宽了现代官场世情小说的边界。
她只看了几章，就感受到作者的勃勃野心，渐渐就看入迷了。
这几天下来，除了上课备课，就是看这本小说，看到断章的地方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这本书断更一个月了，未免有几分可惜。
她点开作者一看，发现还有一本叫做《放下清冷白月光，我选温柔霸王花》的老书，于是顺手也看了下……
“？？？”
韩怡露秀眉紧蹙。
相比于新作的高远立意和谋篇布局。
水龙吟这本处女作就是单纯的恋爱小说，充满了青涩和矫揉，唯一的亮点就是里面描写的老师很传神……居然也叫“韩老师”。
这点还蛮巧的。
她沉吟片刻，嘀咕道：“能仿照高中的文笔写出青春的味道，又能揭露官场的权欲，收放自如，盛名之下无虚士，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而被韩怡露觉得有两把刷子的水龙吟，其真身陈垣在二模上的发挥同样表现不俗，六百六的成绩出来之后，被各个科任老师轮番表扬。
他第一时间就把成绩发给顾烟。
顾烟又转发给妈妈。
这下，黎鸿寥亦无话可说。
陈垣短期提升的优秀，让她觉得这孩子很有自制力。
不过放任顾烟搬过去，黎鸿寥还是分外担忧。
“烟烟，陈垣是一个人在外租房，你黄花大闺女的怎么好意思哟，这样吧，你下午过去，晚上再回来。”
“？”顾烟却是不管，“他下晚自习都已经天黑了，多麻烦啊，再说你有时候加班也很晚，我住那边还能帮他做晚饭呢。”
黎鸿寥拗不过她，只好应允。
想来两个刚满十八的小孩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
五月份天气渐渐炎热。
下午，日头西斜。
在陈垣家门口，顾烟穿着青春十足的白色细根吊带，白嫩的香肩和纤细修长的手臂，像是夏日清凉的溪流，沁人心脾。
她下身也换上牛仔短裤，破损的边缘贴在大腿上，愈显线条优美，长且直的秀腿像是漫画中走出来一般。
闪闪发亮的少女，配上精致的行李箱。
让陈垣感觉有些梦幻。
“顾烟，你怎么……把行李也带来了？”
顾烟一拳锤在陈垣身上，大咧咧道：“不早说好了吗，装什么正人君子。”
“不是，我以为是你有空晚上来串串门。”
陈垣是真没想到，她直接打包搬自己家了，该说岳母大人心有点大么？
虽说自己租的房子不大，但卧室、客厅、厨房、沙发、浴室也是一应俱全的。
两人一进门，顾烟把门勾上，陈垣放好行李，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
“嗯~”顾烟很享受他的轻吻，像是在剥苹果皮一般，把果皮啃噬掉，再吃甜涩的果肉。
仔细算下来，他们也有将近一个月没交流过了。
这段时间陈垣全身心投入学习，连具有大火潜质的小说都停更了。
他本以为能换来考前与女孩多见几面就心满意足，但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顾烟居然直接搬了过来。
“垣宝，想要什么奖励呀？”
顾烟眼神炽热，咬着唇瓣，被陈垣放在了沙发上，笔直有力的腿如藤蔓踮在地上。
夕阳慢慢下坠，在半掩的窗边透着火红的光芒，照在陈垣的肩胛、胸口、腹肌上，小屋略显闷热，让他都出了点薄汗，衬得身材淌着晶莹的汗珠。
两人吻得呼吸不畅，汗水黏糊。
陈垣伸手把桌上的小风扇调到三档，最大的三档也没有多大，但有风。
他笑道：“有你就够了。”
夏日的燥热仿佛烙在记忆中，同时珍藏的还有少女清脆的笑声。
陈垣教顾烟玩他电脑里的游戏，起初教她玩lol，但她新手教学操作键鼠都不协调，最后还是一起看电影来的省事。
这是他所经历最绮丽的夏天。
白天，他在学校里听课，用最快速度把老师布置的卷子刷完，以便晚上留出更多的时间陪顾烟。
晚上，没有老师坐镇的晚自习，他就拎着书包偷偷提前回家。
这时候晚风闷热，顾烟坐在他床上玩着王者，而陈垣就在客厅悠哉地写作业。
写完作业之后，两人就一块出门逛逛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吃，留着碗碟懒得收拾，直接钻房间里看电影。
顾烟喜欢看的是恐怖片，每到吓人的地方就趴在他身上索吻，然后没人再去管电影里的鬼哭狼嚎。
经历过了波澜不惊的三模。
陈垣成绩稍有下跌，如果说二模距离京大是一步之遥，努努力就能够上去，那么现在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对其余同学来说，京大本就高不可攀。
像陈垣现在这成绩已经相当可以了，但他想去京城进修，京大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急得顾烟高考前这几天给他做剁椒鱼头吃。
据说鱼头补脑。
说不定能让陈垣多想起一些前世的记忆。
但陈垣心中叹息，早知道就多几套试卷保持手感了，而非沉溺狱卒无法自拔。
就这样……
陈垣再次走向似曾相识的考场。
全城戒严，警车护航，全国高三考生成为今日的主角。
第一门是语文考试，陈垣脑海里回想不起一点试题的记忆，只有拿到试卷后翻到作文才仿佛大梦初醒——好的故事，可以帮我们更好地表达和沟通……
故事是有力量的！
记忆……更是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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