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老槐树的枝叶在黑暗中沙沙作响。李浩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把8号钥匙，而周文渊的轿车就停在五米外，车门敞开，像一张等待吞噬他们的巨口。
“李浩。”周文渊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只是在邀请他们喝茶，“你父亲是个聪明人，可惜太固执。你不必走他的老路。”
李雪紧紧抓住哥哥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李浩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但她没有哭，只是死死盯着周文渊，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记忆里。
“你想要什么？”李浩嗓音嘶哑。
周文渊笑了笑，从车内拿出一部老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老李，你儿子和女儿在我手上，想让他们活命，就把东西交出来。”
录音里，母亲张慧的啜泣声清晰可闻。
李浩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妈在哪？！”他猛地向前冲去，却被周文渊的保镖一把拦住。
“别急。”周文渊抬手示意保镖退下，语气依旧从容，“你母亲很安全，只要你把铁盒里的东西和钥匙交给我，我保证你们全家平安离开青石镇，甚至可以去省城生活。”
李浩的胸口剧烈起伏，大脑疯狂运转。交出去，他们或许能活，但父亲的死永远无法昭雪；不交，母亲可能立刻没命……
“哥……”李雪低声唤他，眼里全是恐惧。
周文渊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忽然叹了口气：“其实，你父亲当年本可以活得很好的。”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李浩，“看看这个。”
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周文渊并肩站在粮仓前，手里拿着一沓粮票，脸上带着笑。
“我们曾经是朋友。”周文渊轻声说，“他甚至分到了自己那份钱，只是后来……他良心不安，想退出。”
李浩的指尖微微发抖。父亲从未提过这段往事，日记里也从未写过他曾经参与分赃。
“你撒谎！”李雪突然喊道，“我爸绝不会拿这种钱！”
周文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从车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丢到李浩脚下：“银行保险箱的24号密码，是你妹妹的生日——**1970年3月24日**。你父亲设置密码时，大概没想到这会成为救你们的关键。”
李浩弯腰捡起纸袋，里面果然是一张写着****的纸条。
现在，他凑齐了所有数字——**36号保险箱，8号钥匙，24号密码**。
周文渊盯着他，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李浩，做个聪明人。把东西给我，我放你全家走。否则……”他看了眼手表，“你母亲的时间不多了。”
---
凌晨三点，青石镇农业银行外一片死寂。
李浩独自走进银行大厅，周文渊的人远远跟在后面。保险箱区需要钥匙和密码双重验证，他输入**36号箱、8号钥匙、**，柜门“咔嗒”一声弹开。
里面只有一封信和一本薄薄的名单册。
信是父亲写的：
**“浩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名单上的人，都是当年参与贪污和谋杀的同谋，包括周文渊。他们现在身居高位，但证据足够定罪。记住，无论他们怎么威胁你，别屈服。你妈和小雪的安全，我早已安排好。——父”**
李浩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他迅速翻开名单册，里面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职务、涉案金额，甚至还有他们的亲笔签名——这是父亲当年偷偷留下的铁证。
“拿到了吗？”周文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浩缓缓转身，举起名单册：“在这里。”
周文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伸手就要拿。
李浩却猛地后退一步，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交出名单，我们全家都会死。”
周文渊的脸色终于变了：“那你想怎样？”
“先放了我妈。”
周文渊眯起眼，最终对保镖点了点头。几分钟后，张慧被带了进来，脸色苍白，但看起来没有受伤。
“妈！”李浩冲过去抱住她。
“浩儿……”张慧颤抖着抚摸他的脸，“你爸留下的东西……不能交出去……”
周文渊已经不耐烦了：“李浩，我的耐心有限。”
李浩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周厅长，你知道我爸为什么把密码设成小雪的生日吗？”
周文渊皱眉：“少废话！”
“因为——”李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微型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周文渊刚才承认罪行的全部对话，“**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周文渊的脸色瞬间惨白。
就在这时，银行大门被猛地撞开，一队持枪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竟是省公安厅的刘处长——他是周文渊的政敌，李浩在发现名单后就托王二狗联系了他。
“周文渊，你被捕了。”刘处长冷声道。
周文渊猛地掏出手枪，但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警方制服。他挣扎着怒吼：“李浩！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李浩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母亲和妹妹。
窗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三个月后，周文渊、赵刚、张建军等人因贪污、谋杀、滥用职权等罪名被判刑。父亲的名誉得以平反，而李浩一家搬离了青石镇，开始了新的生活。
临行前，李浩独自去了父亲的坟前，放下一束白菊。
“爸，我们赢了。”
风掠过墓碑，像是父亲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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