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込严按摔跤队的方案，说是赛前指导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毛利小五郎咂嘴，“这是糊弄人的，真实情况是什么？”
“这就是真实情况。”牛込严说道，“我是不太聪明，但我不是傻瓜。”
这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坚决不说实话。
因为不说实话就没罪，说实话就是杀人罪。
两相比较，傻瓜才会说实话。
佐藤警官喝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可以告做虚假供词，告你们串供。”
牛込严摇头，“警官小姐，说我给假的供词，首先你们要证明，我说谎了。”
“至于我们摔跤队有没有说谎，摔跤队有许多受伤的纠纷，有专门的律师处理。”
工藤新一忍不住说道：“这不是受伤，是人死了。”
牛込严笑道：“小朋友，无论警察做什么工作，家属会选择相信我们摔跤队说的。”
白鸟警部不满，“你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
牛込严认真的说道：“警官，人的容忍是不一样的。”
“你们警察可以善待叛徒，但我觉得，永濑豹太如今这样，其实挺好。”
高木警官喝道：“人已经死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牛込严撇嘴，“我就说了，他因为背叛摔跤队，获得了应有的惩罚，死的活该，你们拿我怎么样吧。”
“这就是叛徒，该有的下场，他现在已经算好的了。”
毛利小五郎质疑，“这还算好？”
牛込严说道：“因为我们不会对外揭发他，他的家人，仍然可以拿到抚恤金。”
“这就像是战场上投敌的士兵，当场打死他，没有让他投敌。”
“然后说他是殉职，至少为他和他的家人保留了体面，也全了我们战友之间的情谊。”
白鸟警部说道：“这不是战场。”
牛込严乐了，“话说，警官你们在抓捕抢劫银行罪犯的时候，突然一个警官背叛，拿枪指着你们。”
“说家里怎么怎么凄惨，怎么怎么缺钱，你们不想开枪击毙他。”
“就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把你们绑起来，让他带着赃款逃跑。”
“请问，这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佐藤警官反驳，“这是两回事，永濑豹太没有武器。”
牛込严冷哼，“是一回事，都是叛徒。”
“哦，不，我倒是笨了，确实是两回事。”
“永濑豹太损害的是我们整个球队的利益，而你们的叛徒要做的事情，不损害你们警察的利益，他仅仅损害银行的利益。”
“而银行的损失，自有保险公司赔偿，跟你们没关系。”
佐藤警官有些火大，“你是在挑衅吗？”
牛込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在举例而已。”
“同样是出叛徒，事后我们会集体失业，而你们只要写报告就好。”
“一群警察为了警察们的生命安全，所以选择放走那个叛徒。”
“相信，你们的上司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如果真死人了，才会让他背黑锅，影响他的前途。”
白鸟警部点头，“感觉出来了，确实在挑衅。”
牛込严摆手，“真没有，我只是在阐述，当一个人感觉利益受到巨大损失时，心中的感觉。”
工藤新一挑刺，“就是说，你当时很愤怒。”
牛込严侧目，“柯南小朋友，你在套我的话，你用心十分险恶。”
工藤新一说道：“我只是还原当时的真相。”
牛込严说道：“我说的就是真相，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真相。”
“这就是社会现实，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明白的。”
“这个世界，不是围着法律转的，世界是围着钱转的。”
“没有钱，就不要想什么公平与正义。”
毛利小五郎气乐了，“荒谬。”
牛込严说道：“因为你负担不起背后的花费，哦，我倒是忘了，毛利小五郎你是躺平吃软饭的，没有你老婆，你连女儿的学费恐怕都交不起。”
毛利小五郎火大，“胡扯！”
牛込严不理他，“包括警察在内，我们所有人都要吃饭，要生活。”
“那不是法律给的，都是钱堆出来的。”
“说我有罪，把我关入监狱，你固然痛快了，但你想过其他人没有？”
工藤新一强撑，“事情会解决的。”
“你拿什么解决？”牛込严说道，“如果你能拿出十亿日元，我愿意改口供，告诉你们，你们想要的真相。”
工藤新一反驳，“真相只有一个，没有我们你们。”
牛込严说道：“问题是，只有我一个人经历过，所以我说的就是真相。”
“你可以说不是，警方可以怀疑。”
“但裁判廷上却只会采纳我说的真相，这就是法律。”
“最终，无论你怎么判断，真相就是裁判官裁判书上说的那样。”
“你思想上可以不认同，但行为上不能不执行，这就是法律。”
白鸟警部打量，“你比看起来要聪明。”
牛込严摇头，“警部谬赞了，我这不是聪明。”
“只是小市民的社会经验，在社会上吃亏挨打，打磨出来的油滑。”
“简单说就是，在保证自身利益的同时，兼顾团队的利益。”
佐藤警官问道：“就是说，你是以自身利益为先？”
“怎么说呢？”牛込严说道，“摔跤队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要保证有饭吃，就要保证摔跤队不能倒。”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懂，因为警方好像没有这种事情。”
“通常企业里有研究项目，有些是团队合作。”
“无论队长怎么样，队员都只能先忍着，因为如果项目被划掉，队员就都没饭吃了。”
“哦，对了。”
“五十年前，米国人在重整警察队伍的时候，裁撤了很多人。”
“对那些人来说，你们觉得，他们首先是要保证警队的利益，还是他们家庭的利益？”
“哦，小朋友可能不清楚。”
“那个时候，物资极度匮乏，失业不仅仅是失去工作，还代表会饿死。”
“所以你们可以去查查档案，看看有多少失业的警察，后来走上犯罪道路的。”
“不过你们可能看不到，因为上面不会给你们知道那些丑闻。”
“让你们知道的，都是修饰过的谎言，扭曲过的真善美。”
“尤其是这几代的小孩子，他们的教科书，都是精心修改过的。”
“可怜的小家伙，全部都生活在谎言中，都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白鸟警部摇头，“你这是发感慨？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写信提。”
牛込严失笑，“警部，你是级别太低了，接触不到，还是你太年轻，太天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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