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莫瑶的一句提问，直接让周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等谢婉开口，周舟急忙道：“师姐，你就这么不信任师弟我？”
周舟的急切的没能让上官莫瑶回心转意，而是一直盯着谢婉。
而谢婉，此时已经对上官莫瑶说的那些内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同时身边周舟那焦急的情绪，几乎已经掩藏不住了。
她侧过头看向周舟，此时周舟的脸上充满了失落的神色，但实际的心情却是着急万分。
当她看向上官莫瑶，虽然上官莫瑶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认真，但心底的紧张忐忑也是很浓。
想了想，谢婉还是斟酌着开口了。
“是。”
一句话，差不多让周舟的心凉了半截。
反观上官莫瑶在得到确认后没有太过激动，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周舟。
“你……”
“好吧好吧……我其实不想说这件事的，不过既然师姐如此怀疑我，那我也就不再多瞒了……是，我确实不是这一次第一回见师姐。
我真正第一次见师姐，是在一个稀疏平常的午后，我因故去往天顶峰找一个人，而在天灵峰的出口处，我望见了师姐，那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
一个听起来很普通，甚至像是临时编造的理由，上官莫瑶听着都很想站起来痛斥周舟。
但这时，谢婉说话了。
“这句话是真的。”
原本心中郁闷徒生的上官莫瑶突然熄了火一般，有些愣的看着谢婉。
同样的，谢婉也很奇怪。
因为这句话她凭经验就能感觉是个借口，但周舟的真实情绪却是没有说谎的波动。
她不觉得这是因为周舟一瞬间掌握了控制自己内心的方法，哪怕是自己的师傅，在不对自己施加心理暗示的情况下，都无法掩藏心底的情绪波动。
周舟若是掌握了这种方法，不应该现在才用，所以这句话是真的。
谢婉回应了上官莫瑶投来的疑惑目光，再次道。
“是真话无误。”
又一次听见这个答案。
上官莫瑶沉默了。
周舟则是心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果然，关于我是否说谎，是根据自己和事情的关系认定的……我若是说的与我的记忆认知不同，就是假话……心理波动也不能有……谢婉这本事真不小……”
若不是周舟技高一筹，可能这回真的要出大问题。
刚刚，周舟便是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谢婉这感应的原理为何，结合自己每次说话的全身上下的所有状态，很快的得出了结论。
只要自己认为是真话，同时心底也认可，那么就应该不会被感知到。
可是欺骗自己的脑子还挺容易，欺骗自己的心，哪怕是周舟也很难在一瞬间做到。
所以他只能取巧。
既然上官莫瑶质疑自己以前是否见过她，那他就说实话就好了。
确实在以前见过，只不过是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以前了。
以前的我也是我，所以那时的场景是第一次遇见上官莫瑶，完全没有问题。
当自己口中说的就是真实的记忆时，内心也不会有所波动，所以让谢婉也认为这句话是真话。
看见上官莫瑶陷入沉默不语，周舟觉得这档子事还得加上些保险。
“师姐，如果你心底有什么疑惑，应当去找苒峰主为你解惑，而不是如此这般……本来我对师姐还挺……罢了，师姐既然对我如此不信任，那我也不再多言。”
对于扑朔迷离的记忆想不起来这件事，周舟可以说是习惯了，若不是强大的自制力，他早就跑到陆渺面前问清楚了。
而上官莫瑶便是对那真相太过在意。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一段荒唐的黑历史罢了，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好的？
趁着因为上官莫瑶有些太过急切而表现的有失师姐风范，周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有可能加深的关系赶紧止住。
周舟脸上的失意，可以说是很隐蔽了，但依然让上官莫瑶看了去，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也没能吐出一二。
关于自己记忆中的人是不是周舟，其实她也不确定，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需要谢婉确定了。
“那两人看不清面庞，只是感觉周舟与那陆渺和这两道身影过于重合……莫非我真的错了？”
随后马车中的氛围变的安静。
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花娇玲，此刻已经不敢再开口，毕竟在这低气压的情况下再和周舟扯东扯西，别人估计也不会搭理她。
所以她只能和谢婉传起了悄悄话。
“小婉，刚刚这小子真的说的是真话吗？”
“是的。”
“那还真奇怪了，他为什么不一开始直接说出来？非得闹成现在这样？
花娇玲的语气很是奇怪，他真的觉得周舟若是直接说出来，可能现在也不会是这副景象。
“或许他是故意的。”
“故意？这么故意好把别人气走是吧？”
“说不定呢。”
谢婉的美目微微侧视着周舟，嘴角悄悄勾起了一丝弧度。
花娇玲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副景象，心头不禁重复着：“完了完了，小婉这回是真感兴趣了……回去得和燕楼主好好说说……”
就这样，周舟一行人在沉默中度过了后半程的车程。
下车后，周舟随意的告辞一声后，便直接敛息消失。
反正上官莫瑶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在找他了，所以倒不用担心露出点手段会被暴露出去。
在确认不会有人跟上后，周舟来到一处小巷。
将脸上的易容撤去后，收住所有的元气气息，向着周府走去。
“在家住几天呢？三天应该最多了……唉好久没睡我那张床了，不知道还习不习惯……”
——
“上官姑娘，你还好吧？”
“多谢前辈关心，我……没事。”
只是上官莫瑶脸上那有些失神的表情，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要不你和我们先去烟雨楼坐一会儿？”
“多谢前辈相邀，但是我已经与师妹传过讯，要与她一同游玩，所以就不叨扰了。”
“行吧，那我们就此别过。”
“嗯，前辈再见，谢姑娘……再见。”
谢婉点点头，算是应下，随后拉着花娇玲的手，下一刻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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