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还是不由自主地哭了,热泪滚淌,他摘下手上的一枚宝石戒指:“请帮我把这枚戒指送给我老婆,这是干净的钱买的,在我没作恶之前,我和我老婆结婚时,我买了一对戒指,作为定情信物,互定终生,宝石是假的,因为那时我没钱,但感情是真的,请告诉我老婆,我永远爱她。”
陈三爷接过来,点点头:“你放心,我会转交给她的。我们都一样,当年,我也没钱,我甚至没送给过我爱人一件礼物,我和我爱人唯一的一张合影还是一个朋友帮忙拍的,但我和我爱人情比金坚,就像你深爱着你的老婆。我们乡下有句俗话:一个人挣了命里之外的钱,就得拿命抵。世人都爱钱,每个人都拼了命地挖空心思赚钱,有的走正道,有的走邪道,你也知道,踏踏实实的人,他的钱,守得住,他应得的;为了挣钱不择手段的人,像疯了一样,不要脸、不要皮,对金钱的渴望、对货币的贪婪,呈现出鬼相,钱挣到手了,命也没了。暴富有时会缩短阳寿,德不配位,位不配财,能把人压死。我理解你作为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的心情,更理解你追求金钱的心态,我们其实是上的同一条船,但苦海无边,总得翻船,总得有人先落水,你先走一步,也许以后,我们在地狱还能相见。”
眼镜蛇黯然点点头,泪水再次流下来。
陈三爷摘掉他的眼镜,掏出手绢,为他将眼镜擦干净,又重新为他戴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否则帕克该等急了。”
眼镜蛇仰天长叹,点点头。
陈三爷转身下令:“把东西抬上车!”
“是!”
大肠和森哥打开眼镜蛇的汽车的后备箱,把炸药和雷管制成的炸弹放了进去。
这颗炸弹体型巨大,用一个木箱子盛着,里面放了水平装置,防止晃动和意外引爆。
这是陈三爷祭奠龟哥和紧凑哥的得意之作。
紧凑哥和龟哥生前是制造炸弹的高手,多少次爆破行动都是这哥儿俩组装的炸弹。
今天,陈三爷用他们的技术,火并敌人,祭奠兄弟。
“上车吧。”陈三爷对眼镜蛇说。
眼镜蛇神情黯然,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
陈三爷坐在副驾驶位置。
嚣张哥和犀利哥坐在了后排。
“出发,去帕克庄园!”陈三爷一声令下。
眼镜蛇启动汽车,拐出破旧的油漆工厂。
大肠哥和森哥命令全体小弟立正,随即扯下仓库门口的苫布,一辆涂着军绿色油漆的军用卡车显现出来。
“稍息!立正!”大肠哥发布口令,“全体都有!更换军装!”
“是!”众兄弟立马脱掉衣服,穿上仓库门口蔑筐里的崭新军装。
“检查枪械!”大肠哥再次下令。
众兄弟拉动枪栓,稀里哗啦,一阵检查。
大肠哥点点头,目光如炬:“上车!出发!”
“是!”
全体兄弟登上卡车,大肠和森哥坐在驾驶室,亲自驾车,远远尾随在眼镜蛇的汽车后面。
路线他们都知道,不用尾随也可以,尾随是为了最大程度保障陈三爷安全。
天漆黑,没有一丝月光。
夜幕下的城市,昏沉黑暗,正在酝酿一场空前的厮杀。
进了市里,街道上灯火阑珊,行人渐渐多起来。
眼镜蛇开着车,再次打量街道两旁的灯红酒绿,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看这人间烟火。
路边的小摊,忙碌的小贩,青年男女的嘻嘻哈哈,不知死活的小痞子,不要脸的小姑娘,脱离家庭、不进学校的夜游子,一代代的混子都是这么长起来的,他们羡慕大亨,他们想成为流氓,他们假想富人的生活,憧憬着有朝一日自己也是江湖大哥,岂不是流氓正坐在车里,大哥今晚将被炸碎。
陈三爷、嚣张哥、犀利哥都没说话,静静地坐在车上,待会儿将是一场血战,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所有人今晚都走不出暹罗。
这已经不是陈三爷第一次赌命了,忽明忽暗的路灯灯光在他脸上掠过,映照着他冷峻的脸庞。
这一次,他没让郑小俊参加行动,他做好了遗嘱: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就散伙,和孙二爷及留守的兄弟分了金币,各自离去。
郑小俊不答应,想和陈三爷一起参加行动。
陈三爷拒绝了,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你知道我,九姑娘怀孕了,你不能再冒险了。”
此时此刻,医馆中的蕾蕾再一次心惊肉跳,刚送走一个病人,她突然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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