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婉心里虽厌恶房东这副模样，面上却不好说什么，只问道：“那大叔您打算卖什么样的价呢？”
“是你们要买房子，怎么来问我价钱呢，我总归是价钱合适么就卖，不合适么就免谈！”
“您是房东，理应您来开价啊！”
旁边的中介听到这忙过来打圆场，“这样，我作为中介我说句公道话怎么样，咱们这边的房价差不多都是一千到一千五一平的，但咱家这个地段明显是很好的，这价格么也该稍微高点，房东大叔您说呢？”
老男人更得意了，鼻孔嗤了一声。
“那肯定的啊，你们自己去看这一条边的位置，哪家有我好的，你说这个一千五那是街头巷尾的价格，不是我这个地段的价格！”
林晓婉肉眼可见的中介小伙的嘴巴无声的哔哔了一句国粹。
作为中介他已经明显替房东报高了价格，就是留着谈价的余地，没想到老头还蹬鼻子上脸，来了劲。
呵呵笑了笑，林晓婉也不在意，只道：“您是房东，您说什么价格都是合理的，但我们作为买主肯定也得是合适的价格才能买。这房子到底值多少钱您比我们谁都清楚，都是诚心想谈成这笔生意的，不如就开诚布公的说点实际的话！”
他那德行巴不得卖到三千四千一平才好呢，净想那美屁吃。
“行，看在你们诚心想买的份上，我给你们说一个合情合理的价格，一口价，十五万！”
“十五万？你怎么不去抢！”
价格一出林晓婉没激动，田美荷先激动上了。
刚才周凉信心十足的跟林晓婉打赌最多八万能买下来，说明这房子也就值个八万左右，虚头高点也就最多十万了不得了，死老头居然一张嘴要十五万，田美荷是真忍不了。
“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少浪费我时间，十五万爱要不要！”
哪怕中介的脸已经黑到无语，老头也不在意。
一直没吱声的周凉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包万宝路，从里面抽出一根递过去。
随后拍了拍老头的肩膀笑道：“同志，借一步说话！”
接过香烟看了看闻了闻，老头没舍得抽直接夹到了耳朵上，“你跟她们是一起的还是别的要买房子的！”
“那是我儿媳妇，小孩子不会说话，我们大人谈，来，我们这边说！”
周凉说完又抽出一根烟自己点上。
她会抽烟，但平常是不抽的，除非有需要。
比如现在。
“同志，今年多大了？我瞧你这模样应该不到五十吧？”
周凉话音刚落，老头的脸颊突然抽了抽。
他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虽是城里人却跟乡下人看起来一样显老。
明明才四十八却像六十多的人一样。
周凉还是第一个看出他真实年龄的人。
闻着周凉吐出的香烟味，老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周凉斜眼瞧着嘴角微微扬了扬，随后又抽出一根直接替他点上。
等到老头满足的吸了一口烟后，周凉将手中刚拆开的烟全部塞到了老头手里。
“男人这一辈子啊不容易，能当家做主的得受外面的累，不能当家做主的不但要受外面的累还得受家里的累，人累，心更累！”
“你什么意思？”斜睨了周凉一眼，老头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
“呵呵，没什么意思，有感而发而已，说正事，这房子你也别十五万了，我不喜欢这个数字，也不实在，男人就要脚踏实地的，做实实在在的事，说实实在在的话！”
不知道是拿了周凉的好烟还是周凉那隐隐散发的威严让他心生怯弱，刚才还拿鼻孔看人的男人竟露出一抹谄媚的模样。
“十五万是有点高，那我说个吉利数，十二万八，这个数你总喜欢吧？”
摇摇头，周凉将只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踩灭。
也不回话，而是在店里转悠了起来，店里转悠了一圈又转悠到外面，男人就跟着周凉后面转悠，等到了外面再也忍不住了。
“同志，你到底是不是诚心想买！”
“一把年纪的人了我能消遣你，不诚心想买几块钱的烟我是不会送出去的，可是你不诚心，你没说实话！”
“？”男人懵了一下，一时没明白周凉是什么意思。
这他是房东他说什么价就什么价，怎么叫没说实话呢。
“五千块！”
“你说什么？”周凉突然报出个五千块，男人一时没懂，不禁迷惑的看着她。
“我说给你五千块，不算在房钱里！”
“同志，你这话我有点听不懂了，你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
周凉这神神秘秘的一下子把他给弄不会了，脑子都没法思考了，整个人的思维全都跟着周凉的话跑。
周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同志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嗯，或者说你爱人一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两块？或者三块？我想最多不能超过五块钱！”
林晓婉再次肉眼可见的看到老头的瞳孔放大，那种惊讶就跟没看过戏法的人第一次看戏法时的表情一样。
说实话不止是老头，在场所有人都有点惊讶且奇怪。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
“呵呵，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你呢，瞧你的表情我看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应该也就是两三块钱吧，其实也不错，起码她给你留了买烟的钱，也该知足的！”
老头更震惊了，“你，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不急，我大胆的再猜测一下，最近你岳父或者岳母刚刚去世不久吧？而你对此事应该还是开心的，因为他们一直瞧不起你，所以他们死了，你表面是很伤心，其实心里开心的不得了，我说的对吗？”
“……”
老头已经想跑了，这特么没法谈下去了。
可他又有点不甘心，咽了口口水，又问到：“你，你真的不认识我？”
“当然。好了，言归正传吧，我们说说房子，你这房子空了起码小半年了吧，这个事你不用瞒我，中介小哥就在这！”周凉说完转头看向中介小哥。
小伙点点头，此刻看周凉的眼神明显从惊讶变成了崇拜。
“你这房子的每一任租客租的时间都不长，我估计最长的不会超过半年就关门了，嗯，从我这看到的信息来算，你这两三年的时间里起码租过三家做生意的，但无一不都是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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