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看见楚芸过来，顾以沫忙从凉亭里迎了出去。
“乖！”
楚芸握住自己儿媳妇的手：“我找璟哥儿说说话，你陪你爹下一局哈！”
“对对对……别管他们娘俩，陪爹杀一局先。”
韩霄可高兴了，他一脚踏进凉亭里，把还端坐着的某人赶出去，手脚麻利的在石桌上摆上棋盘，便急吼吼的按下一枚白子。
“沫儿快来，爹是长辈，就先走一步了哈！”
楚芸：“……”
这死老头子，也不嫌害臊。
她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儿子的衣袖，转身径直朝花厅而去。
“娘子……多担待些。”
韩昀璟意味深长的捏了捏小丫头的手指，也抬脚跟着去了花厅。
半个时辰后。
顾以沫终于体会到了韩昀璟说的多担待是什么意思了。
整个棋局走了八十六步，国公爷就悔了八十步棋。
苍天啊！
她活了两辈子，这是第一次碰到棋品臭成这样子的人。
“爹……你可想好了？不反悔了啊？”
顾以沫单手托腮，懒懒的嗓音里，是满满的生无可恋。
韩霄认真的看了又看，没察觉有何不妥后，才开开心心的点头：“哎！想好了想好了，这次爹肯定不会反悔。”
抱歉！
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她不玩儿了。
她要结束棋局。
顾以沫下巴放在掌心里拖着，指尖的黑子，啪一声按进棋盘上。
“爹……你输了。”
输……输了？？
韩霄眨眨眼，忙朝棋盘看了过去。
只见沫儿刚刚落下的那枚黑子，瞬间将白子所有的生路，全给堵死了。
“还……还真的成死局了啊！”
韩霄呐呐的轻声呢喃，脸上的表情，写满脸不可置信。
他下棋几十年了，虽没赢过几场。
可……
也没有输得如此快过呀！
“爹……你，没事儿吧？”
见人被打击得有点狠，顾以沫还是满担心的。
“啊……”
韩霄回过神：“爹没事儿。”
有事也没事儿，他可是长辈。
再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计较一时的得失呢！
对！
遇到劲敌，当要锲而不舍才对。
韩霄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随即又斗志满满地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道：“再来再来，这一局是爹疏忽了，咱们重新来过。”
顾以沫：“……”
她这会儿装晕，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
就在顾以沫考虑要以什么样的姿势晕倒，才会显得自然又逼真时。
楚芸的声音，在凉亭外响了起来。
“下什么下，午膳都准备好了，你不饿啊？”
紧跟着，绿箩的嗓音也适时传来：“国公爷！王妃！膳食已备妥，饭后您二位再厮杀吧！”
顾以沫闻言，如蒙大赦忙帮着收拾棋子。
饭后。
韩霄还想接着下棋，却被楚芸给揪着耳朵制止了。
“下什么下，就你那水平，还想挑战咱们沫儿，你的脸呢？”
“夫人放手放手，这里可是墨院……”
“你还知道这里是墨院啊！”
楚芸嘴上骂骂咧咧，可到底还是放开男人的耳朵。
“沫儿！玖儿那边你只管放心。”
楚芸握住顾以沫的小手：“既然她用掉了她爹和韩家的情义，那从今往后，她对于我们韩家而言，就只是一个单纯的下属而已了。”
她拍了拍掌心的柔荑：“娘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婆婆，你能生男娃当然好，不能生，那也没甚大不了的，女郎也照样能继承爵位。”
她才不会像任家那个老婆子，生生在一对恩爱两不疑的小夫妻中间，插上一根穿骨的刺。
接下来几日。
霍玖儿日日都一身素衣出现在镇国公府。
可她却再也没能见到顾以沫和韩昀璟了。
伴玥楼那边，傅弘启回了胡国，本来韩昀璟是打算让霍玖儿。
暂代燕京伴玥楼大总管一职的，可出了这样的事。
韩昀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重新在伴玥山庄调了八面玲珑，很是圆滑的孙尚襄过来。
而且，孙尚襄不是原疾风军的旧部，也就不会在面对霍玖儿时束手束脚了。
是亦，当霍玖儿在镇国公府见不到韩昀璟后，便去了伴玥楼。
“霍姑娘！主子如今是摄政王了，要日理万机的，如何会窝在伴玥楼里呢！”
孙尚襄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开口道：“不瞒霍姑娘，孙某自从来了这伴玥楼，就没见过咱们主子了。”
说着，他还往霍玖儿身边靠了靠：“霍姑娘！你找到主子后，能否和主子说一声，孙某十分想念主子！”
“好说！玖儿见到韩大哥，定当转达。”
霍玖儿压着火气柔柔一笑，转身便出了伴玥楼。
不见她，躲着她。
韩大哥……你当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给玖儿吗？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用手段了啊！
马车里。
霍玖儿闭了闭眼，对驾驶马车的南栀吩咐道：“去纪府。”
……
转眼，已是太子登基之日。
韩昀璟作为摄政王，自然是要早早就前往皇宫的。
顾以沫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将眼睛撑开了一条缝。
在看到外面天都还未亮，身边的男人却已经穿戴整齐后，不由得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这么早啊？”
她都还没睡醒呢！
韩昀璟刚准备出门，闻声回头，就见小丫头仅着一件月白色小衣，三千墨发如海藻般柔顺的披散着，盖住了后背雪白的肌肤。
该死的。
这丫头来了月事，知道他不能拿她怎样。
就专门穿成这样来撩拨他。
真是欠收拾。
男人也不急着走了，回身便将人按进了被褥里。
不能吃肉，喝口汤总是可以的吧！
顾以沫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压回来床上。
“干什么？你不是要……走了吗？”
“不急，为夫……先收拾一只小狐狸精。”
“混蛋……你说谁是狐狸……唔……”
烛火摇曳，将寝室晕染上一沉浅金色。
门外的晨阳左等不见主子出来，右等还不见主子出来，急得在门口直打转。
红杏没好气丢下手上的医书：“瞎转悠干嘛呢？晃得我头晕。”
“你个小丫鬟懂什么，今日太子登基，事情多着呢！主子若再不起，可就要来不及了。”
晨阳烦躁的摆摆手：“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既然如此紧急，你倒是敲门啊！老在这里转圈圈不也无济于事吗？”
“说得也有理。”
晨阳停下脚步，抬手刚要敲门，紧闭的房门，猝不及防从里面拉开。
韩昀璟睨一眼举到眼前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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