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了什么？”琉伈追问道。
“我……”殷骏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当日的情形，“那天，我跟剑仙的徒弟叶峯偶然进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确实在里面寻到一些东西。后来从另一条甬道又进来二人，在暗中密谋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我觉得他们不是好人，所以才……”
殷骏说话的声音渐渐减弱，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呼……两位长老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搞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他们并没有责怪殷骏的意思，因为她们觉得他做的没错。暗堂作为天界阴暗面的势力，本身就摆不上台面，请暗堂做事的人也绝非好人。能有机会打击一下他们，也算是名门正派应尽的责任。
只可惜，这次花玥廊替殷骏背了锅，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两位长老讨论了许久，素玉对殷骏说道，“殷骏，你误打误撞对付暗堂的行为本身没错，错就错在花玥廊无端端为你损失惨重。无论如何，这件事你都该去解释清楚，至于花掌门怎么处置……你都要接受，明白吗？大丈夫无愧于天地，既然做了，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大长老，师傅，放心，我明白。等我安排一下山上的事，就前往花玥廊向花掌门请罪。”殷骏没想到他随意而为的一件事，竟然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心情低落到谷底，步履蹒跚地走出大殿。
“你说我们对他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其实这件事错不在他。”琉伈对殷骏这个样子有一些心疼。
“他总要学着面对这些，放心吧，以花掌门的性格，不会为难殷骏的，何况掌门师兄也在呢。”素玉看着殷骏离去的背影，对琉伈宽慰道。
“殷骏！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干什么？”白冰冰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
她在客房足足等了殷骏三个时辰，跑出来却又不知去哪里寻他。还好碰见同样要找殷骏的白牧一，一起来了文晖别院。
“你怎么了？”白冰冰发现殷骏的情绪有点不对。
“没事，只想清静清静。”
“不说拉倒，你师兄找你。”
殷骏这才看到白牧一也站在门口。
他起身来到白牧一面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师兄，别来无恙。”
白牧一笑着拍拍殷骏的肩膀，“师弟，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杨帆说你回来了，起初我还不信呢。你也知道，他那张嘴，每句话都得甄别甄别。后来听到别的师兄弟也这么说，我就赶忙过来找你了。碰巧路上碰到了白姑娘。”
“师兄，我可能马上又得出远门。”殷骏有一些失落。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回出门？平安回来就好。”白牧一觉得殷骏的样子有点奇怪。
“唉，没什么，让我静静就好。”
“对了，这个给你。”殷骏从储物袋里掏出两本秘籍，正是在云上仙都分宝藏的时候，他特意挑出来的两本。
“让情报小队的队员们一起修炼，这两本功法对搞情报的特别合适。”
白牧一接过秘籍一看，《月影无痕》和《星罗奇步》，从来没听说过，这功夫行不行啊？
“谢谢殷师弟，我一定监督他们好生修炼，争取早日小成。”
白牧一想了想又说道，“我看你情绪不咋样，要不晚上咱师兄弟一起聚聚？”
“要不下次吧？”殷骏推脱道。
“择日不如撞日，怎么跟师兄弟聚聚你还扭扭捏捏。就这么定了，竹林外，雨花亭。我先回去叫大家准备准备，你一会跟白姑娘一起过来啊。”不等殷骏开口，白牧一就挥挥手走了。
“怎么了你？”白冰冰问道，“去大殿前不是还好好的？遇到什么事了？”
“想听？”殷骏回到房间，在桌前坐下。
“废话！说！老娘没空跟你打哑谜。”白冰冰给他倒了杯水，把茶杯“啪”地拍在他面前，茶水溅了他一身。
殷骏把和叶峯拿了暗堂的东西又连累花玥廊的事跟白冰冰完整讲了一遍。
“我当什么事，就这？”白冰冰不以为意。
“这不是小事，据说花玥廊因此损失惨重，众多师姐都……”殷骏的语气逐渐凝重，最后还是说不下去了。
“你觉得责任在你？”
殷骏点点头。
“你是有心还是无意？”白冰冰问。
“当然是无心的！”殷骏坚定地说。
“所以这就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想发生。”
“可……毕竟有人因此丧命。”
“暗堂的人执行任务，一样会有人遭殃。难道你不认识的人死了，就能当作白死？”
“这……”殷骏不知道该怎么接。
“既然你觉得有错，那就去认错，改错，弥补过错。独自躲在房间里顾影自怜，扮给谁看呢？”白冰冰一脸嫌弃地看着殷骏。
殷骏也愣愣地盯着白冰冰，她似乎跟他当初认识的白冰冰有了一些不同，也许是因为他之前根本没有好好认识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我这么说，你倒是明白了没？”白冰冰说得口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
白冰冰这副样子，殷骏觉得好笑，原本还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他想通了，释怀了。其实也没有很难。
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尽力去弥补吧。
“现在肯笑了？姑奶奶饿了，他们在哪里聚会？快带老娘过去。”白冰冰催促道。
殷骏做了个恭请的动作，弯腰曲背地说道，“公主殿下这边请。”
“起驾！”白冰冰大步迈出房门。
青冥山的空气还是那样清新，青冥山的路还是那般平坦。
不同的是，此前陪他在山路上走的是刁蛮任性的张若澜，现在却是古灵精怪的白冰冰。
当初正是张若澜从文晖别院一直到竹林，追了他整整一路，还差点把他给削了，殷骏不由觉得有一些好笑。
他抬头望了一眼峰顶，心里呢喃，“师姐，你还好吧？”
文晖别院到竹林很近，远远地就看到情报小组的十三个成员，白沐一、杨帆、杨修、张凡、云菁……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大家正风风火火地准备食材，生起炉子，调制酱料，布置餐桌，看到殷骏和白冰冰来了，都纷纷迎了上来，像招待嘉宾一样让他们落座在正位。
“你们先喝茶，吃些瓜果，很快就准备好了。”张凡招呼着。
“谢谢各位师兄师姐。”人一多，和白冰冰坐一起，殷骏反而有一些拘谨。
“哪里话。白姑娘，你也随意，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张凡大大咧咧地说。
“一家人……”殷骏心里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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