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转头望去，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身高得有一米七，两条大长腿就得占去三分之二。
由于是工作时间，一袭长发挽成发髻扎了起来，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面如桃花眼若秋水、手如柔荑白纸若曦……
虽然个子很高，但身材却略显瘦削；虽穿着职业工服，却掩盖不住胸前汹涌的波涛。
此种妖孽，竟不去发展模特事业，简直是银行业的悲哀，走秀界的损失。
方亦思维活泛，人却僵在原地，眼神很诚实地在人家身上扫来扫去。
方亦当机的时间里，对方走过来，款款大方地道：“您好，我叫孙雪怡，马上大学毕业，是本行实习生，欢迎来我行办理业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我……那个……我可以存一千万么？”方亦瞬间缓过神儿来，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刚才神游天外想了点啥，有点难为情地问。
孙雪怡浅浅一笑，轻声道：“当然可以！存取款是您的权利，没有限额的！请问您的钱在哪儿？我来帮您办理！”
大堂经理倚在沙发上，端着小小的功夫杯，斜着眼睛瞟过来，腿优哉悠哉地抖个不停。
“钱在住的地方，一千万太沉了，我有点搬不动！”方亦回答。
“那我陪您去拿吧，一千万是吧？全是一百的么？”
“那大概两百多斤，是够沉的呢！我车在外面，您坐我车，顺便给我带路！”
大堂经理听完“腾”地站起来，紧走两步到她身旁，道：“小孙，你不能和他去，这小子像有钱人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知道他把你带哪儿去？如果出了事，我怎么和你爸交代！”
孙雪怡朝方亦勾勾手指，顺便对大堂经理道：“李哥，你港片儿看多了吧？这大白天的，朗朗乾坤，能出什么事？”
“这小姑娘也够胆大的，为了个业绩，什么都豁得出去！”
“小哥哥长得倒是挺帅，英俊脸儿大高个儿，就是穿的老气了点儿，不过打扮打扮还能看，也不知有没有女朋友？”
“对象不知道，但怎么看也不像能拿出一千万的人啊？”
“小姑娘，你是看上人家的容颜了？还是惦记上人家的钱了？就不怕真是个骗子？到时既赔了身子，又折了面子！”
“唉，就凭这长相，啧啧啧……干什么不好？非出来装有钱人！”
“我前几天还在新闻里看到个分尸案呢，好像是坐顺风车，咦——大白天的，那女乘客死得老惨了！”
……
李经理听得毛骨悚然，想这妹子要是出了事，自己这经理也就干到头了，于是赶忙追出大堂。
见孙雪怡正在发动她那辆红色卡宴，就冲她喊道：“小孙，虽知道是徒劳，但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陪你跑一趟吧！”
打开副驾驶门，见方亦坐在里面，李经理不耐烦地指指后座，让方亦快点下车。
孙雪怡启动了车，转头问方亦：“您好，能说下小区名字么？我直接导航过去！”
方亦还没开口，李经理又转过头，轻蔑地道：“坐过这么高级的车么？腿脚别乱动乱踢，弄脏了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哦，小区名字叫品云！”方亦默默应了一声，随后回答孙雪怡。
“啊？你说什么？你说你住品云？”李经理吃惊地问。
“是啊，怎么了？不像么？”方亦回答得真诚无比。
“别开玩笑了，住品云的富豪，谁会穿成你这样？”
“瞅你这身衣服，全身上下也不到两百块钱吧？你知道那里的房子多少钱一套么？”
“这么问也不对，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应该说，你知道那里房子多难买么？一共十四套，却是成千上万人排队盯着看谁卖！”
方亦听完，再次真诚地解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住那里！我昨天刚活过来，这身衣服是一位叔叔临时找给我穿的！”
“别吹牛逼了，你是昨天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吧？连衣服都穿别人的！”
“小孙，我看咱还是别去了，直接报警算了，这小子耍咱玩儿呢！”
孙雪怡笑了笑，边开车边道：“去溜达溜达呗，反正我一次也没去过。”
“我听我爸说，那小区环境特别好，就是门口保安有点凶，个个僵尸脸，外来车一辆别想进，甚至市首的车都被拦在外面！”
李经理听完，赞同地点点头，道：“咱总行的薛董事长，当年剜门子盗洞，就想买一栋品云的别墅！”
“为此托人都托到帝都去了，最后还是没成，据说他为此急火攻心，生了场大病呢！”
“我说，小子，你不是在品云收废品的吧？在那种地方收废品，估计一年也不少赚！”
“富豪家里更新换代的旧电器，装修淘汰下来的家具，换车淘汰下来的二手车，被原配打胎打服的小……”
“呃，呸呸！反正靠在小区收废品发家致富，基本是天方夜谭，但……品云除外！”
“一会儿到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诓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到时候精神病院你是回不去了，我会把你扔进局子，这辈子都放不出来那种！”
在李经理的絮叨中，红色卡宴接近了品云大门口。
“您好，女士！小区有规定，外来车辆一律不能驶入！如果您是业主，请出示门卡！如果不是，请尽快驶离！”
不出意料，孙佳怡的车被拦下来，方亦探出身子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这保安没见过，昨晚应该没在。
“你看，我就说吧，这小子精神有问题，把咱们诓出这么远！”
“幸亏我跟来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责任！”
“我这就报警，把这精神病抓起来！”李经理吐槽完，打开副驾驶的门，下车就拨了110。
“喂？我是阳京银行下属支行的大堂经理，我要报警，刚才有个精神病到大堂……现在和我们在一起，对对对！地址是……”
孙雪怡坐在车上半天没动，最后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句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过了。
方亦被看得有些发毛，于是推门下车，朝刚才的保安走去，礼貌地道：“同志，您好！我是……”
“开杆开杆，让他进来！”
“抬杆抬杆，放他进小区！”
方亦话还没说完，物业经理和保安队长的声音，同时从保安小哥肩头的对讲机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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