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皇帝不差饿兵！你把我弄到香江来，最起码要给我条活路吧？现在社团上上下下二百多人，个个张嘴找我要钱。我去哪里给他们找钱啊？你要是不管，我可就撂挑子不干了！”
电话里，方津墨正在和张金泉诉苦。昨天的扎职大会，弄得老方很没面子。要不是龙叔最后开口，说是社团尽快会还大家的钱，方津墨没准就回不来了！真要弄到那个地步，方津墨可能会成为港九社团历史上第一个头一天坐馆，就被迫辞职的龙头！
张金泉在电话那边想了想，开口说：“这样吧，中银大厦有一个内部装饰的工程，我交给去做。如果做好了，应该也有几百万的收入，够你支撑一阵子了！还有，不是我说你，你守着和胜利的招牌，就要用这块牌子去赚钱啊！记住，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总伸手要钱！”
虽然挨了张金泉的一通数落，但好歹要来了几百万的收入，也能暂时让社团里的老家伙闭嘴了。不过老张说的也对，总伸手要钱也不是办法。既然老张都说了要自己想办法赚钱，那就干吧！
利记酒楼的三层，社团的白纸扇驹叔戴着一副花镜，拿着厚厚的一叠账本说道：“阿邦，这是咱们社团的产业收入。当年景气好的时候，社团买下了一座17层的大厦。现在，这座大厦被租了出去，每年差不多有800万的收入，这是社团经费的主要来源。除了这座大厦，社团还有三间酒楼和七间商铺，每年也能有个四、五百万的收入。”
“除了固定的物业收入之外，标书的手下专门做黑车生意，把偷来的车拆成散件，运到东南亚去卖。我是个文化人，做些出版物的小生意。只不过这些年大家都从网络上看小电影，生意一落千丈！再有就是阿豪，鸭头哥回家养老，把楼凤的生意都交给了他。”
驹叔推了推眼镜，继续说：“从账面上看，社团的收入不算少，只不过社团里面都是些做了几十年的老伙计，每年给大家的分红就是一大笔支出。再加上社团活动的各种支出，账面上不但没有钱，还有几百万的亏空！”
账本这种事情，方津墨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有猫腻。方津墨也没打算追究，他随手把账本扔在桌上，笑着说：“驹叔，你做的账我肯定相信啦！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但是从这个月起，社团的每一笔账，我都要知道，这没问题吧？”
驹叔很清楚，新坐馆这是给自己留了面子。他忙不迭的说：“当然啦，以后哪怕是一毛钱的支出，我都会向你说的。”
方津墨摆了摆手，说：“那倒不必！十万以下的，只要是正常支出，你就可以做主。超过十万的，通知我一声就可以啦！”
送走了驹叔，方津墨开始琢磨，做些什么才能投资小，见效快。只不过他根本就不是做生意测材料，一个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他只好拨通了鸭头哥的电话，约他出来喝茶，顺便取取经！
九龙城附近的一间茶餐厅里，鸭头哥汗衫短裤的打扮，脚下趿拉着一双拖鞋，手中拿着一份英文报纸，正煞有其事的看着。
方津墨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鸭哥，看得懂吗？里面是不是夹着一份龙虎豹偷偷地看啊？”
听到方津墨的声音，鸭头哥放下了报纸，一脸鄙夷的说：“不是谁都像你这么不学无术好不好？我在港九混了三十几年，连份英文报纸都看不懂？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方津墨冲着茶餐厅的服务员大声喊道：“伙计，写嘢，鱼丸粗面，走青！”
“呦，可以啊，连走青都知道了？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方津墨凑到他的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鸭哥，我是特意来向你取经。在港九，做什么才能挣钱？最好是快钱！”
“说到挣快钱，当然是赌马啦！曾志伟知不知道？花了2600港币买连赢，最后中了1600万港币！就算是抢银行，也没有赌马来得快！你要是想搏一搏，可以去试试！对了，我有个朋友，研究马经二十多年，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鸭头哥的这一番话，差点把方津墨的鼻子气歪！自己好心向他来请教，这家伙居然给出这么不靠谱的答案。
“靠，那我还不如去濠江，没准还单车变摩托呢！跟你说正事呢，你是老前辈，好好给我讲讲！”
看着方津墨一筹莫展的样子，鸭头哥知道他肯定遇到了难题。他叹了口气，说：“好了，那我就跟你讲讲！要说最赚钱的，当然是走私生意。赖星星知不知道？直接弄一条油船，走私成品油，一船下来能挣上千万！当然了，干这种大活一定要有过硬的关系和稳定的渠道，我估计这件事咱们做不来！”
这不是废话吗？赖星星就因为这件事差点挨了枪子！就算借方津墨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啊！
鸭头哥继续说：“社团的传统生意无非就是占地盘，向各种娱乐场所收管理费。你把别人的地盘占下来，这些场子的老板自然会找上你。到时候，无论是门口的代客泊车，还是场子里面的小姐，都由你的人来安排。其他的一些社团，还会在场子里面兜售毒品，这也是一个重要收入！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最近这几年，社团之间很少因为地盘的事情动手了。你要是率先挑起纷争，很可能被所有人针对！”
方津墨挠了挠头，如果放在20年前，他真的可能脑子一热，带着一帮人去抢地盘。可俗话说得好：人过四十天过午，老方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激情。
“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你好好想想，大不了这一餐我请！”方津墨看出来了，鸭头哥这个老家伙，肯定有别的办法。
“靠，一例客饭我用得着你请啊？算了，看在老张的面子上，我好好跟你说说吧！社团里面不是有一间大厦吗？那幢大厦位置不错，咱们把大厦收回来，把里面的租户都赶走！简单的装修一下，然后从东南亚招几百个年轻的姑娘，弄个一楼一凤大荟萃！”
鸭头哥说的吐沫星子直飞，他喝了口柠檬茶，接着说：“社团里面那么多老家伙没事做，让他们去各个学校、车站、码头去发小广告，按照拉人的数量给钱！主要是学校，那帮学生火气大得很，正好给他们泄泄火。对了，你不是新收了个小弟，是小报记者吗？这回派上用场了，让他帮忙宣传一下。港九的狗仔们，搞这个最在行！”
“我说，你就不能想点靠谱的生意吗？我从小就听人说，港九能让人一夜暴富！你在这混了这么多年，就一点渠道也没有？”方津墨总是觉得，鸭头哥的主意有些问题。可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上来。
鸭头哥笑了笑，开口说：“你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这个职业很下贱？我跟你讲，在港九这里，只有有人笑话你穷，没有人会笑话你贱！上层的资源早就被大佬们瓜分干净了，底层的人想要挣钱，要么卖命，要么卖身！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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