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推开书店的木门时,门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这家藏在街角的旧书店,墙面上排满了泛黄的书脊,空气里飘着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像沉在时光里的老故事。
他往侦探小说区域走,指尖划过一本本封皮磨损的书,却始终没找到想找的那本。
“请问,”他转向正在整理书架的店员,对方是个戴圆框眼镜的老先生,“有阿瑟·柯南道尔的书吗?
就是《福尔摩斯探案集》。”
老先生推了推眼镜,眉头微蹙:“柯南道尔?
没听过。
福尔摩斯?
这名字也很陌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这儿侦探小说不少,爱伦·坡的、切斯特顿的都有,你说的这位……是新出道的作家?”
顾从卿愣了愣。
“不是新作家,”他解释道,“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作品了,写一个叫福尔摩斯的侦探。”
老先生摇摇头,摊开手:“抱歉,小伙子,我在这书店待了三十年,从没进过这书,也没客人问过。
或许是你记错名字了?”
顾从卿走出书店时,心里仍有些疑惑。
他沿着街道慢慢走,路过一家报亭,顺手买了份当天的报纸,翻了翻文化版面,也没找到任何与福尔摩斯相关的字眼。
这感觉很奇妙,仿佛他记忆里的那个烟斗不离手、擅长演绎法的侦探,在这个时空里被悄悄抹去了痕迹。
回到宿舍后,他翻出自己带的几本英文读物,里面也确实没有相关记载。
每个地方的历史轨迹里,总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岔路。
或许,福尔摩斯的故事,就是这条岔路上被省略的章节。
这发现让他对眼前的世界多了几分好奇。
如果连这样一个广为人知的文学形象都可能“消失”,那还有多少他以为的“常识”,其实并不适用于这里?
他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阿瑟·柯南道尔?福尔摩斯?”,后面画了个问号。
第二天,他又去了另一家更大的书店,问了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复依然是“从未听说”。
一位年轻店员甚至笑着说:“侦探小说里哪有叫这名字的?
听起来倒像个修表匠。”
顾从卿没再追问。
他站在书架前,看着那些陌生的书名,忽然觉得,自己对英国的了解,或许比想象中更浅薄。
那些从记忆里得来的印象,就像隔着毛玻璃看风景,真的走近了,才发现玻璃上的花纹各有不同。
他买了本当地作家写的侦探小说,封面上印着个戴礼帽的侦探,正弯腰查看脚印。
回到宿舍翻开第一页,字里行间的推理逻辑与福尔摩斯截然不同,却也自有其巧妙之处。
“或许,没了福尔摩斯,也会有别的故事填满人们的想象。”
他把那本陌生的侦探小说放进抽屉,打算空闲时仔细读读。
当下,他打算自己把福尔摩斯写出来,毕竟一个知名作家能接触到的阶层和信息都会更高层面一些。
顾从卿把宿舍的台灯拧亮些,摊开一叠稿纸。
笔尖悬在纸上,他闭上眼,努力回想那些阅读过的片段——贝克街221b的壁炉、福尔摩斯指尖的烟斗、华生医生的钢笔……那些零散的记忆像散落的拼图,在他脑海里慢慢凑出轮廓。
“第一章,血字的研究。”
他写下标题,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他刻意用了符合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笔调,描述福尔摩斯初见华生时的敏锐观察,写他如何从一块怀表推断出主人的生平,字里行间透着那种冷静到近乎刻薄的智慧。
写累了,就起身去窗边站站。
伦敦的夜色沉得早,路灯在雾里晕出橘黄的光,倒真有几分像故事里描写的雾都氛围。
他忽然觉得好笑,自己一个外交部的工作人员,竟在异国他乡的宿舍里,写起了异国背景的侦探小说。
可提笔时,又觉得停不下来。
他想起在曾经,每次读到福尔摩斯破解谜案的段落,那种逻辑推演的快感,那种对真相的执着,总让他心潮澎湃。
或许,好的故事本就该跨越时空——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福尔摩斯,那让他来把这个侦探“请”出来,也算是件有趣的事。
他写得很谨慎,每天只写一两页,写完就反复修改,不仅推敲情节,更留意语言的节奏。
毕竟是用英文写作,既要保留原着的韵味,又要让这个时代的英国人读得顺畅。
有时为了一个比喻,他会翻半天词典,甚至去问使馆里学过英国文学的同事:“用‘像钟表齿轮般精密’来形容推理,会不会太生硬?”
同事笑着打趣:“顾从卿,你这是要转行当作家?”
他只摇摇头,把修改好的稿纸仔细叠好,放进抽屉里的铁盒里。
他没打算立刻发表,只是想先把故事写完整。
抽屉里的稿纸渐渐厚了起来,熟悉的案件在他笔下慢慢复活。
有次写到福尔摩斯乔装跟踪嫌疑人,他竟下意识地模仿起故事里的观察方式,在上班路上留意行人的衣着细节,连李同志都觉得奇怪:“你最近怎么总盯着别人的鞋子看?”
顾从卿只是笑。
他知道,自己写下的不只是一个侦探故事。
在这个与记忆有所不同的平行时空里,这些文字像是他与过去的某种联结,也像是一种试探。
看看那些跨越时代的智慧与勇气,是否能在这片土地上,再次找到共鸣。
窗外的雾散了些,月光落在稿纸上,照亮了那句刚写下的话:“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顾从卿对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忽然觉得,无论是破案,还是在异国他乡开展工作,道理其实是相通的。
总要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去拼凑,去求证,才能靠近想要的答案。
而且他知晓未来,他要为了五年后的谈判早作准备。
他把笔搁在桌子上,准备明天继续写。
铁盒里的稿纸已经积了不少,沉甸甸的。
顾从卿把厚厚一叠稿纸仔细装订好,封面上用钢笔写着“血字的研究”。
他摩挲着纸页边缘,指尖能感受到反复修改留下的细微褶皱。
为了让故事里的伦敦街景更真实,他曾在贝克街附近徘徊了三个下午,记录下不同时段的光影。
为了让警局的办案流程符合维多利亚时代的习惯,他特意请教了使馆里负责警务联络的同事,连逮捕令的格式都反复核对过。
这天下午,他拿着稿子敲响了大使办公室的门。
“大使,我把那本侦探小说写完了。”
他把稿纸放在桌上,“之前跟您提过的,想试试用英国人的视角写个故事,现在总算有了个初稿。”
大使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稿纸翻了几页,眉头慢慢舒展开:“哦?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
这字里行间的伦敦味儿,倒挺足。”
他想起顾从卿之前申请外出采风时的认真,当时只当是年轻人的兴致,没成想真写出了东西。
“写是写完了,可我对英国的出版社不熟。”
顾从卿坦言,“这故事背景在英国,主角也是英国人,想着或许能在当地出版。
只是不知道该找哪家出版社合适,怕贸然投稿,反倒耽误了。”
大使沉吟片刻,忽然笑了:“巧了,上个月接待麦克米伦出版社的总编时,他还说想找些‘新鲜视角’的作品。
那人对不同文化背景的创作挺感兴趣,我帮你写封引荐信试试。”
他顿了顿,又翻到稿纸的作者名处:“阿瑟·古德?
这笔名倒像个本土作家。”
“想着用本名的话,怕读者先有了‘外国作者’的预设,反倒影响阅读。”
顾从卿解释道,“先用个笔名试试水,若是真能出版,再考虑是否公开身份。”
大使点点头,赞许道:“考虑得挺周全。
你这故事若是能成,以后你行事会方便很多,也能打破一些壁垒了。”
当天下午,大使的引荐信就写好了。
信里没提顾从卿的使馆身份,只说“一位对英国社会有细致观察的年轻创作者,其作品兼具本土风情与独特视角”。
顾从卿拿着信和稿纸,心里像揣着颗刚出炉的包子,烫得人既紧张又期待。
送稿那天,他特意穿了件普通的深色大衣,把稿纸放进牛皮纸袋里,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投稿者。
站在麦克米伦出版社的门前,他深吸了口气——不管这故事最终能否出版,能把记忆里的侦探带到这个时空,能让那些精妙的推理在异国的纸页上重现,本身就已是件奇妙的事。
他推开出版社的门,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顾从卿握紧了手里的纸袋,脚步轻快地走向接待台——新的故事,总要有人去开启。
这也是他进入上层社会的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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