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官屯的村民听到这个好消息,奔走相告,纷纷拿着家里所有能够盛东西的家什,争先恐后地来到小德张家门前,等着分东西。
小德张家的门前立刻热闹起来,就像县城里的农贸市场,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着赞扬小德张的话,言语中充满了对小德张的赞誉。
“大总管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不光管我们的吃饭,让我们看大戏,还给我们发吃的东西,真的太好了。”
“就是啊,大总管真是个大善人,离家这么多年了,他还忘了咱们对他的好。”
“大总管要是在咱吕官屯呆一年就好了,咱们天天就可以有肉有菜吃了,还可以看上大戏。”
“你想的到美!大总管怎么能在咱吕官屯住一年呢!人家是皇宫里的大总管,皇太后还等着他去侍奉呢!”
“对对对,你说的对,大总管肯定在吕官屯呆不长时间的。”
“我听说了,大总管这次回乡下,皇太后才只给他准了一个月的假,大总管就得回去。”
“嗯,我也听说了,大总管这次回去,还要把他的娘和大哥张海儿也要带到京城里去享清福,真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人,恨不得当下就能够变成小德张家的人就好了,可以跟着小德张去京城里享清福了。
大家边说话,边排着队,依次按顺序分东西,分到东西后,大家高高兴兴地端着分到的东西回家了。
小德张看着这些分到东西的父老乡亲们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感觉到乡亲们就把当成了他们困难生活的救世主。
可是让小德张心里唯一遗憾的是,兰兰和王狗蛋始终没有出现。这一点小德张很清楚,王狗蛋家的家底厚,他家是吕官屯的首富,不会缺这些吃喝的,一定不会前来领取这些生活用品的。
再说,王狗胆也怕见到他,害怕他,不敢来。
但是,他想兰兰应该前来看看他才对,毕竟他们俩从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可是,这已经是他回到家乡的第二天了,兰兰还是没有前来看他,他心里开始抱怨起兰兰来了,同时对王狗蛋越加憎恶起来,一定是王狗蛋不让兰兰前来看他,都是王狗蛋从中捣鬼作梗。
小德张决定,等到这天下午,如果兰兰还是不来看他,他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前去看看兰兰,问问兰兰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小德张想得到的东西和人,没有他不可能得不到的。
京城里的李莲英大总管都被他赶出了京城,他的三姨太和豪宅都成了他小德张的。
一个吕官屯的区区小民王狗蛋,算得上什么,想惩治他,那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小德张就在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中度过了一个早晨。
中午的时候,小德张正躺在娘屋子里的破炕上休息,手下进来禀报说:“大总管,外面有个人求见,您见不见?”
“何人求见?”小德张生气地问道。
“大总管,来人说是您的发小,叫王狗蛋。”手下谨小慎微地说。
“什么?你说是王狗蛋求见?”小德张说话的同时,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惊诧地问道,“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大总管,是一个人。”手下说。
小德张一听,心里一下子失望了,有点愠怒地说:“让他进来吧!”
“嗻。”手下说完,转身出去。
小德张想,这个王狗蛋这时候来见他是什么事,为什么不把兰兰一块儿带来见他。
就在小德张思索间,一个瘦瘦的,长相有点猥琐的中年男人两手垂着,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见坐在炕上的小德张大睁着眼,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王狗蛋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说道:“大总管好,小民王狗蛋叩见大总管。”
王狗蛋说完,就开始不停地给坐在炕上的小德张磕头。
“哦,是王狗蛋啊,快快起来。我们是发小,你还磕什么头。你太客气了,快快起来。你这样做,折煞我了。”小德张调侃地说。
王狗蛋一听小德张的话,心里咯噔地一下,忙停止了磕头。
但是他没有敢站起来,只是傻傻地看着小德张,他害怕听错了小德张的话,不经意间站起来,惹恼了小德张,那就不好办了。
小德张见王狗蛋跪在地上,没有敢站起来,就又笑着说:“王狗蛋,站起来吧,跪着干什么?难道你怕我不成?”
小德张的笑是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
小德张二次让王狗蛋站起来,王狗蛋不得不站起来。
如果他不站起来,就是不听从小德张的话,是对小德张的不尊。
王狗蛋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地上,两手笔直地垂着,像犯了罪的孩子,站在那儿,等着挨老师的训斥。
这个时候,小德张才看清楚站在地上的王狗蛋。
现在的王狗蛋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王狗蛋,没有了过去的那种霸道和豪横,在他面前显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卑躬屈膝,毕恭毕敬。
现在的王狗蛋不像原来的王狗蛋,本来身体就瘦弱的王狗蛋,现在越加清瘦了。可以说瘦的皮包骨头,站在地上,就像立着的一根竹竿,风一吹,他就会跌倒似的。
王狗蛋见小德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胆战心惊,毛骨悚然,浑身像筛糠似地发抖。
“王狗蛋,今天来见我是何事啊?”小德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傲慢地问道。
“大总管,实不相瞒,小民早应该前来拜访大总管了。大总管回乡探亲,是我们吕官屯的荣耀,我们吕官屯的每一个村民都应该感到自豪和骄傲。可是由于小民正赶上家中有事,没能及时前来拜见大总管,还请大总管谅解。”王狗蛋唯唯诺诺地说。
“没啥,今天你不是来了啦!”小德张一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架势。
“大总管,小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觉得过去的事情实在对不起大总管,今天特来给大总管赔个不是。大总管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宽宏大量,还请大总管不要计较小民过去和大总管的过节,原谅小民,小民祖上八辈子烧高香了。”
王狗蛋说完,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小德张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王狗蛋,我不是说了嘛!再不要跪下了磕头了,快快起来吧,站着跟本总管说话。”小德张有点责备和埋怨王狗蛋说。
王狗蛋这次没有听从小德张的话,没有敢站起来,而是仍然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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